秦素推他:“我不想回答你了。”
刑文飛把他的手抓著貼在自己臉上:“肯定是覺得我不夠好,是吧。”
秦素要把手抽回去,刑文飛緊緊握著不放,“最近兩三個月都沒來找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心了啊?覺得我冷落你了。”
刑文飛畢竟正當年齡,要是真和秦素住在一起,能每天都想和他滾床單,兩人最開始好上那一陣,他每週都會專門飛S城就為和秦素上床,除非秦素去出差了,他才只好剋制自己,那種瘋魔狀態持續了得有好幾個月,之後事情實在太忙了,才降低了頻率,也變成了至少一個月會來找秦素兩回,然後現在變成兩個多月都沒有來一次,也許秦素是因此對自己失望了,這樣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例如那個周老師?
秦素想對他翻個白眼,他還不至於是那種沉迷於性慾腦子裡都沒正事的人吧?
還“冷落你了”?
秦素很想笑,又笑不出來,只是偏開頭,盯著沙發靠背上的花紋,說:“我是老師,除了我自己,還有很多學生。要是我倆的事曝光,對我的聲譽會有影響,之後學生可能都會受累。我想的肯定會比你多。這不是冷落不冷落的問題。”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很討厭刑文飛對待兩人關係的方式。每次一來就是找他上床,平常連個問候都沒有,恃寵而驕,以為自己不會拒絕他。
現在的年輕人,真TM功利!
刑文飛果真陷入了思考,又說:“所以,你才想和我斷絕關係嗎?”
秦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不回答。
刑文飛:“這種事,只要想辦法解決,總能解決的。你即使不在學校做教授了,我也可以養你。我可以給你投資建實驗室,雖然我現在沒有多少錢,但是前期給你投資幾億還是沒問題,可以建比你現在更好的實驗室。”
秦素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幾億?
他回過頭看刑文飛,刑文飛被他盯著,心想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嗎?
秦素當然並不在意什麼幾億,只是第一次意識到刑文飛比自己想的好像更有錢。
不過,刑文飛有錢也不關他什麼事。
他又把臉轉開了,說:“不是這些事。”
刑文飛:“那是什麼?要是問題,我們當然要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對不對?”
秦素並不是不想去面對問題和解決問題,只是,要是他到時候真的HIV轉陽了,刑文飛恐怕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和一個HIV陽性的病人有關係,恐怕特別不容易。
秦素雖然不做HIV的研究,但因為要做相關基礎研究,對HIV的一些公共衛生方面的調查結果還是很清楚的,願意且的確和HIV陽性病人共同生活的,女性佔了90%以上,刑文飛完全不像指望得上的人。
倒不是秦素嫌棄自己的小戀人,只是刑文飛這孩子,真不像可以做到的人。
再說,秦素從小習慣一個人了,讓他和另一個人長期在一起生活,不管這個人是誰,恐怕都要適應很長時間才行。所以,他之前能和刑文飛能保持三年關係不鬧大矛盾,完全是因為兩人見面少。
第15章
周洵回了家,他是先走回學校停車場,從停車場取了車,再開車回家,等到家,已經午夜一點了。
推開家門,客廳裡櫃子上的一盞小檯燈亮著,小檯燈照亮旁邊插著紅色菊花和玫瑰花的白瓷矮花瓶,那花美麗又優雅,在光裡好像在對他說:“歡迎你回來。”
特別喜歡趴在地毯上的大黃,在門有動靜時,它就一下子躥進了沙發底下去,壓低身子探著腦袋小心翼翼打量進門的人,發現進來的是他的鏟屎官周洵時,它就又大搖大擺從沙發下鑽了出來,踱著貓步到了周洵跟前,仰著腦袋看他。
周洵忙了一天,其實挺累了,回到家,小心翼翼換拖鞋,不想發出聲音把周凝給擾醒了。
穿著拖鞋也沒開燈,就直接走到沙發邊去坐下,捧著手機開始給他的博士生髮微信。
主要是讓對方晚上早點睡,不要加班做實驗。
又回了幾條別的同學朋友諮詢他問題的資訊。
總算回完了,一側頭,見大黃蹲在沙發上正仰著頭像一隻狼一樣,但仰著頭不是看他,而是看另一邊,周洵一看過去,發現周凝起來了,穿著睡衣,眯著眼,站在沙發旁邊正盯著他。
周洵嚇了一跳,隨即就笑了起來:“凝凝,你怎麼起來了?我吵醒你了?”
這就是周洵抱怨這個房子質量不行隔音不好的原因,他已經決定了,等有錢了,自己去城郊自己修一棟房子,保證真材實料質量過關,什麼都要好。那塊地,他都讓他爸給他買好了,就是沒錢修房子,而周凝也讓他別胡折騰,到時候上班太遠,每天路上兩三個小時,還睡不睡覺了。
周洵就只好說,“等以後退休了,就去住。”
周凝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悶悶地說:“你不在,根本睡不太著,有點聲音就醒了。”
周洵把他摟著,親了親他的耳朵,說:“好了,寶寶,你先回床上去,別冷到了。我今天在實驗室一天,衣服髒,我先去洗個澡。”
周凝只好把他放開了,又揉了一把大黃的腦袋,大黃偏著腦袋由著他揉,周凝起身回臥室,臥室門關晚了一秒鐘,大黃已經跑了進去,一下子躍上大床,跑幾步趴到了周洵的枕頭上去。
這種橘貓特別容易長很肥,大黃如今十五六斤,很大一條,可以把周洵的枕頭佔完。
這麼肥的貓,居然胖而矯健,貓真是神奇的生物。
周凝要把他推下床去,它偏不動。
周凝失笑:“不管你了,等你大爸爸來揍你。”
周洵來拿睡衣,周凝說:“你去洗澡吧,我給你找。今天上午出太陽,把之前的衣服都洗了,你的睡衣也洗了。”
周洵只好先去洗澡,周凝拿了他內褲和睡衣去浴室給他,推開門,周洵已經在玻璃隔斷裡洗澡,他將衣物放在一邊裝乾淨衣服的衣籃裡,問:“你今天那個同事怎麼回事,是出什麼大問題了嗎,怎麼你耽誤到現在。”
周洵關了水洗頭,說:“不是很好講。有個同事,實驗室出了HIV職業暴露,去處理了而已。”
“啊?”周凝驚了一下。
說起來,周洵和他的研究室是專門做HIV的研究,那些什麼HIV和免疫系統之間的什麼機理,什麼耐藥機制,他看著就頭疼,每個字他都認識,一整句話就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所以很少和周洵討論。雖然周洵給他講過很多,但即使到如今,什麼CD4細胞,什麼T細胞之類的機理,他聽到就頭疼,依然不明白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