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佘芊芊的臉頓時黑了，眼神中有一絲恨意。

“唰……”

切肉刀瞬間抽出，直戳李白的心臟。

蕭炎連忙上前捉住了佘芊芊的手，皺眉問到：“你想幹嘛？”

“掏心喝血！”

佘芊芊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麼仇什麼怨？”

“殺人償命！他殺了他的妻子！”

“……”

蕭炎本來還想說話，抬頭卻看到少女眼眶都是淚水，於是便放開了手。

李白畢竟是名人，蕭炎之前也有打聽過，比如天下第一高手已經成親，妻子瘋了投河自盡，剩下唯一的一個女兒也不知所蹤。

佘芊芊也鬆開了手中的刀。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中，他是大俠！為國為民，行俠仗義！可是，這樣的大俠連妻子都照顧不好！”佘芊芊彷彿在自顧自地說著話，眼淚不斷地往下流，蹲下身子繼端詳著血人，接著說道：“死了活該，李白大俠，你從小就教你女兒要好好習武，將來可以成為跟你一樣的大俠，可是，成為大俠又有什麼用？你最後得到了什麼？名聲？還是說斷臂？亦或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哈哈哈……”

佘芊芊一邊抽泣著，一邊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大概都有。

淚水朦朧了她的眼睛，隨著模糊的視線，她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李家還不是北方的十大家族。

佘芊芊的名字還叫李芊芊，7歲，她便已經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眾人口中的大俠。

“李白大俠！李白大俠！”

大門外，鄉親們一臉期待地在李府門口喊著。

“李白大俠為國為民，行俠仗義，剿滅山賊……乃是我們林德鎮之福！”

“李白！李白……”

……

李家上下都為李白感到自豪，22歲，萬人敬仰的大俠。

那時，佘芊芊也為父親感到驕傲。

“孃親，孃親，大俠是很厲害的人嗎？”

佘倩的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絲沒人察覺的疲憊：“當然是啊，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樣啊，芊芊長大之後也要成為女俠。”佘芊芊拽起小拳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芊芊。”佘倩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複雜，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做大俠，也儘可能不要喜歡上一個大俠。”

“為什麼呀？”佘芊芊歪著小腦袋問道。

“芊芊記住就行了，乖。”佘倩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笑容中夾帶著一絲苦澀。

“哦。”佘芊芊眼神充滿了疑惑。

這時，李白出現在另一方，笑了笑說道：“芊芊，過來，爹爹教你練武，以後可是要當一個女俠哦。”

“哦……可是……”佘芊芊邁著小腳步走了過去。

……………

“芊芊，爹爹要出門去打壞人了……你可要在家乖乖聽孃親的話。”

“哦，爹爹再見。”佘芊芊乖巧地點了點頭。

佘倩已經懷了身孕，勉強走出門口，眼神中有些不捨地問道：“這次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白連忙上前攙扶，安慰道：“很快的，我儘快回來，別擔心。”

“很快，上次也是很快，結果一去就是兩個月，孩子快要出生了，你……能不能別走啊？”佘倩拉著李白的手，哀求道：“你不在，我有點不安心。”

“你知道的，山賊作亂，那要死多少人啊？我不能不去啊……”李白輕輕摟了摟佘倩，輕聲安慰道。

“可是……那山賊是官府的事，你湊什麼熱鬧啊……”

“我……我是大俠啊！”

“不當大俠了好不好？”

“……”

…………………

李白離開後的第十天，佘倩難產。

胎兒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佘倩也因此精神變得有些恍惚，幾天後，帶著佘芊芊離家出走，投河自盡了。

佘芊芊每天夜裡都會做噩夢，夢見母親投河自盡的畫面。

………

只不過，佘芊芊的思緒很快就被拉回了現實。

“你……他快死了……”蕭炎皺了皺眉頭，本來以為女子只會說很簡短的話語，卻不料少女邊哭邊說。

“咳咳……”卻在這時，李白突然輕咳，下一刻，口吐白沫。

……

“傷口感染，必須馬上治療。”

蕭炎皺眉說道。

“脫了他的上衣！”

佘芊芊紅著眼睛說道，隨後從身上抽出了一把小刀。

“你要做什麼？”蕭炎疑惑。

“救他！”佘芊芊又恢復了以前那種說話很少酷酷的美少女。

只是當佘芊芊慢慢拆開包紮好的傷口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道：“受傷幾天了？”

“兩天……”蕭炎算了算，點頭說道。

“嗯？”佘芊芊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傷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受傷兩天後的傷口。

她看過不少病人，別說一天，半天傷口就一半壞死了。

只是她不知道，蕭炎包紮前可是清洗過傷口的，所以細菌感染沒那麼嚴重。

只是，蕭炎還以為對方嫌自己包紮太粗糙了，於是解釋道：“沒有工具，包紮的東西只是用熱水燙過。”

“哦……”

大概是古代與現代的醫學常識差異。

佘芊芊有些聽不懂，於是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蕭炎看著佘芊芊正在檢視李白的傷口，手中的小刀應該是想把他手上壞死的肉割掉，連忙緊張地問道：“等等！你要做什麼？不能就這麼清潔傷口！刀要消毒！”

“什麼是消毒！別吵！一邊去……”佘芊芊皺了皺眉，冷漠地說道。

“不是……至少要用火燒一下，刀上面很多細菌的，預防再次感染！”蕭炎一把搶過了佘芊芊手上的刀，放在火堆上烤了好一會，才遞過去給佘芊芊。

佘芊芊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只是有點看不懂蕭炎此舉為何，搖了搖頭，便繼續清潔傷口。

不得不說，古代人的刀工真的很好，清除傷口並沒有碰到大動脈。

而且，蕭炎也終於明白了佘芊芊那麼多把刀的用途，大小不同的刀剛好用來處理不同深度的傷口。

蕭炎看得佩服不已。

做完這一切之後，佘芊芊煲了些草藥，慢慢喂李白喝。

李白的臉色才有了一些好轉，只是依然昏迷不醒。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李白的傷口繼續惡化，至於失血過多的話，有了草藥應該是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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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風兒吹過樹丫發出沙沙的聲音。

江湖人在趕路途中安營紮寨是很正常的事，蕭炎倒是覺得挺有樂趣的，就像露營。

火堆噼裡啪啦的燒，佘芊芊只是盯著李白一言不發，時而憤怒，時而又悲傷。

氣氛有點尷尬。

“咳咳，大彪……你其實也不用擔心……應該沒事的。”蕭炎皺眉安慰道。

“我希望他死！”佘芊芊咬牙說道。

“傲嬌……”蕭炎搖了搖頭，看著李白空蕩蕩的衣袖，忽然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你閉嘴就可以了。”

“這個故事叫《神鵰俠侶》……”蕭炎慢悠悠地講起故事來。

對於蕭炎而言，其實也是在不停加強自己的記憶，畢竟穿越之前的很多東西已經變得模糊了。

《神鵰俠侶》也僅僅是記得大概的主線，還有那兩句讓人秒懂的臺詞。

“過兒，你的手呢？”

“只要我能和姑姑在一起，有左手和沒有左手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是原本古代就沒什麼娛樂性的東西，那些話本小說更是隻能哄小孩的程度。

相對而言，《神鵰俠侶》故事本來就很不錯，蕭炎慢慢梳理，倒是別有一番味道，比話本小說有趣多了。

佘芊芊本來是覺得蕭炎很煩的，也根本不想聽什麼故事。

只是隨著蕭炎口中《神鵰俠侶》故事線的展開，佘芊芊開始認真聽。

她從未聽過這麼有趣的故事，以前家裡也有請過說書先生回來講故事，可是那故事根本就不好聽。

美麗的臉龐也慢慢跟著裡面的人物變換著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