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既是驚愕又是痛惜。
“罷了,她也是無心的,這次就不罰了吧。”林湛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這會兒見得元宵這樣,又有些看得不忍,於是轉過臉來就替元宵求情了。
“既是林公子替你說話,這次就免罰,可要下不為例啊!”魏妙秩板著臉還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元宵聽得立即將頭點得和撥浪鼓一般。
片刻之後,元宵的眼光瞥到案上一盤還沒怎麼動筷子的紅燒驢肉上,立即就像被粘住了一樣挪不開眼了。魏妙秩昨晚說要賞她吃驢肉自是要兌現的,中午點餐的時候就叫了兩大盤驢肉。可她那盤已是吃得底朝天了,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如今見這案上還未動,自然又動起了心思。
“公子,爐肉好吃不?”元宵聲音小小的,眼睛卻是盯著那盤驢肉泛著亮光。
魏妙秩聽得這話目光落到那盤驢肉,眉頭微蹙,分明是有些嫌棄的模樣。她總感覺驢肉都股子惺味,是以都筷子都沒碰一下。
林湛一眼瞥見了,心下了然,於是伸手將那爐肉整盤端了起來。
“你家公子不愛吃,我也吃不下,就請你代勞了吧。”林湛一邊說著,一面將盤子遞到了元宵的手裡。
此舉正中元宵的下懷,她一把接過盤子,歡喜得笑眯了眼睛。
魏妙秩瞥一眼林湛,又看一眼坐回到自己的案前歡快地啃著驢肉的元宵,心裡不由得小小地嘆息了一聲,這饞嘴的丫頭,怕是從此後要變心了,這書生不僅一眼看出元宵的心思,還不說是賞她吃,只說是請她代勞。這般體貼常人都抵擋不住,更何況元宵這般實心眼的?
“林兄對元宵這丫頭尚且這般體貼入微,日後哪家美嬌娥嫁與林兄,想必是個有福的。”魏妙秩看著林湛笑笑道。
林湛聽得這話,先是愣了下,而後意會過來,面上露了絲尷尬,輕咳一聲才緩緩開口道“我一介窮書生,哪曾想過會有什麼美嬌娥?”
“林兄不必妄自菲薄,依林兄的才學,春闈必中魁首,屆時別說美嬌娥,只怕哪些個皇家貴女,世家小姐都要爭著一睹林兄的風采。”魏妙秩一邊說著,面上笑意更濃。
“魏兄弟過譽了,不過,皇家也好,世家也罷,那都不是我所求,我只求一傾心之人罷了。”林湛聲音不大,卻是說得異常清晰。
傾心之人?魏妙秩聽得一時愣了神,心想也不知能叫他傾心之人,該是什麼模樣的,是端莊賢淑的,還是嬌軟嫵媚的,是如牡丹般明豔的,還是清新若蘭的?
“林兄喜愛什麼的樣的女子?說出來我也好替你留意一二,那日機緣巧合,指不定就能為林兄牽一樁美滿姻緣。”魏妙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當即開口問道。
魏妙秩問話之時,看向林湛的雙眸似含一汪春水,微波盪漾,唇角輕輕彎起,腮邊有一梨渦若隱若現。那林湛正好抬眼看來,見了她這模樣一時就呆了一呆。
“林兄?”魏妙秩見得林湛半晌沒說話,有些疑惑地喚他道。
“嗯?”林湛仍是一臉的茫然,聽得魏妙秩這聲喚只低低應了一聲。
“林兄你喜愛什麼樣的女子?”魏妙秩耐著性子又問。
魏妙秩聲音輕輕軟軟的,面上又含著一絲清淺和煦的笑意,林湛頓時便覺整個人墜入了一團軟糯綿軟的雲團之中,飄然欲飛的同時,心裡又隱隱生了一絲期待與歡喜來。他用一雙眸子呆呆地注視著她,口中卻是喃喃道:“你若是個女子就好了……”
林湛聲音雖小,可魏妙秩卻是字字都聽清了,她當即心裡一驚,忙抬眼看去,就見對面的書生臉上生了一抹酡紅,一向漂亮澄澈的眸子也有了迷茫之色。
他,他這是醉了吧?魏妙秩看得愣了神,這才想起他說過的他從不飲酒的,原來他不是不愛酒,而是他根本沒有一點酒量,就剛才誤喝的那一口酒而已,竟讓他有了醉意。
不過,這醉了的書生不僅更加的昳麗好看,這膽子好似也大了一些,不如引他多說些話可不是有趣?魏妙秩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竊喜,她面上不露聲色,仍是輕緩聲音問他道:“我若真是個女子,你待如何做?”
可聽得魏妙秩又說話了,林湛似是清醒了一點,他抬手在自己的額頭兩側使勁揉了揉。
“我,我有點頭痛,就不奉陪了,先回房去了。”林湛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魏妙秩一拱手,而手就起身往門口方向去了。
原來他還是有警惕之心的,魏妙秩心裡一陣失望,見林湛腳步有些虛浮的模樣,忙也起了身將他送到了門外。
二人站在廊道里互施一禮,起身後對視一眼,竟同時都開了口。才說了一個字後,便都意識到對方要說話,於是趕緊又都住了口。
“林兄,你先說吧。”魏妙秩輕笑著道。
“哦,我是想說,明日那張家假冒的小公子到了堂,事情的真相也就明白了,楊慶的冤屈自是洗刷了,後面的事情就由那趙縣令處理就罷了。你我還是早些離開趕路的好,免得趙縣令等人對你我的身份起疑,倒要生出別的事端來了。”林湛揉著額頭竭力保持著清醒。
他這話裡明顯為她假冒天子密使一事擔憂的意味,魏妙秩聽得心裡又高興了些,忙點點頭道:“嗯,我聽林兄的。”
“對了,魏兄弟剛才想說什麼?”林湛問。
魏妙秩聽了又笑笑,她看一眼林湛,口中溫軟著聲音道:“我是想說,今日縣衙大牢之內多謝林兄了。只是,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就交給元宵好了,沒的叫那樣的腌臢人汙了林兄的耳目。”
魏妙秩的本意,是元宵身手好,力氣又大,對付這樣的瘋漢自然是輕而易舉,而林湛不同,他生得雋秀,又是一副文弱之姿,今日被那瘋漢口吐汙穢之言,她心中著實不忍。
誰知聽了魏妙秩這話,那林湛的臉色竟是微微變了下,他站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過了半晌才面露一絲慍色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太弱了,不配護著你了?”
啊?魏妙秩聽得一時愣了神,他說的什麼?他這模樣是生氣了嗎?可他明明是會錯意了啊。魏妙秩心裡一時急了,正待上前一步再和他解釋清了,可林湛似是惱得很,一拂袖子轉身就走,又飛快的跨進了門,還將“哐當”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誒,你這人……”魏妙秩看著眼前緊閉的門,一時間都有些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