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便滿城的人都會知道經家父女鬧翻了。
經丞相怒聲道:“還站著幹什麼?送小姐去長公主府!”
下人勸道:“老爺,今兒個是除夕,您就是再生氣,好歹也不能在這時候趕小姐走呀……”
經丞相甩袖道:“她不顧我,我又何必顧她!送她去!”
經雅似乎都忘了辯駁,神情愣愣的,就站在那裡,似乎仍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經丞相方才說的話。
下人見經丞相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勸,便想著拉經雅回去自己房中先避一避,等到經丞相氣消了再說。
但今晚經雅卻是非走不可的。
經丞相下了明令要送經雅去長公主府,下人也不能再留,只好送經雅到馬車上,勸慰她道:“小姐別太往心裡去了,老爺從來都是最疼愛您的,今晚上……等再過幾日老爺想通了,也許就會好了……”
“您先去長公主府避一避,總之不要太傷心了。”
經雅沒有說話,只是木然著臉,彷彿已然被傷透了心一般。
片刻後,馬車從丞相府駛離,經雅一人獨坐在車廂中,臉上並沒有半分傷心之色。
經雅端坐著,輕掐著指尖,將眼下形勢展開分析了。
如今她與長公主走得近,京中他人知道,皇帝更是再清楚不過的。
只要皇帝知道,那麼依憑皇帝一貫的個性,就遲早會因為她與長公主的關係,而對經家動手。
但她現在不可能遠了長公主,而唯一能將對經家的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也就只有她與經家先疏遠了。
京中人人皆知經家父女感情好,若是突然鬧翻,必定會有人對此生疑。
所以經雅才特意挑在除夕這一晚。
除夕這樣的日子,除非當真是什麼不可調和的大事,否則以經丞相素來疼愛女兒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天晚上趕走自己女兒的。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不在家中過年,但也沒什麼。
反正日子還長,只等皇帝一去,她也就不必再繼續演這戲了。
經丞相到底還是不能放心,見去送經雅的下人回來了,便板著臉裝著生硬的語氣問道:“她走了嗎?”
下人回道:“小姐走了,只是看上去有些傷心,老爺,您要不要……”
“哼!”經丞相將衣袖一甩,生生甩出來一道破風聲,道:“不必管她,如今這樣也都全賴她自己,誰也不許去找她!”
下人唯唯應了聲退了下去,經丞相便也轉身進去書房了,只是在進去之前,眼角餘光掃見一抹一竄而過的黑影,他微眯了眯眼睛,只在心中冷笑了聲,卻沒做理會,只當沒看見,直接進了去書房裡。
皇帝愛生疑心,他不是不知道。
否則也不會在年初聖旨降到的時候,他就連著罰了經雅去跪了兩天的祠堂。皇帝易生疑,他身為臣子,便應當要做出些事情來以表忠心。但若是忠心表的足夠了,皇帝卻仍要疑心於他,那他也該好好思量下,是否應到此為止了。
人人皆有底線,經丞相的底線,就是他的女兒。
……
經雅一回到長公主府,便就有丫頭圍了過來,滿臉高興地道:“小姐,您可終於回來了!”
經雅沒想到這時候還會有這些人在等她,便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可是殿下找我嗎?”
丫頭們道:“不是,是喻瓊姑娘叫我們等著您,等您一回來就去告訴她。”
喻瓊?
那想來應該就是長公主的意思了……
經雅攔住要去找喻瓊的丫頭們,道:“你們不必去了,我自己過去。都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裡去暖暖吧。”
丫頭們聞言便就笑著向經雅道了謝各自散開回屋去了。
經雅攏著斗篷,向長公主那邊院子走過去,才一到門口,卻見院裡沒什麼光亮,暗沉沉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守在門口的人看見經雅過來,便立刻叫道:“小姐除夕好。”
經雅點了下頭算作迴應,又看向稍顯昏暗的屋子裡,輕聲問道:“殿下可是已經睡了嗎?”
門口的人點頭回道:“一回來就睡下了,好像是有些不大舒服。”
經雅微蹙了蹙眉,緩緩頷首道:“好,我知道了,那我明日再過來吧。”
說罷經雅就準備轉身走了,可還沒走出去,就聽見屋裡隱約傳出來長公主的聲音:“……是經雅嗎?”
經雅聽見,就又轉了回來,應道:“是。”
屋裡燈燭逐漸亮了起來,長公主的聲音也更清楚了些:“進來吧。”
經雅猶豫道:“殿下不舒服便先歇息吧,我明日再來也一樣……”
但她這話還沒說話,門簾卻就被從內挑了起來,長公主披著一領厚厚的斗篷,就靠著門框,正眼中含笑地看著她,問道:“誰說我不舒服的?”
門口守夜的人立馬往牆邊站了站,也不敢出聲,只當自己不在。
經雅看見,便抿著唇輕笑了下,道:“雖然殿下無不舒服,但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點歇下吧。”
長公主站在那裡沒動,道:“今晚可是除夕,歇息什麼,進來同我守歲。”
經雅還是遲疑著,長公主卻沒再等她,直接便走了過來抓著經雅的手腕向屋裡走了去,將經雅輕推進屋裡,長公主又出來,指了下貼著牆根站的那人,吩咐道:“你,去準備些酒菜來。”
那人立刻貼著牆脆生生地應下了:“是!”
長公主這才滿意地進去了屋裡。
作者有話要說: 經父:嗨呀大過年的還要演戲真是累死啦!
長公主:就是啊大過年的還這麼晚才回家!
經雅:……
作者君:補一句昨天的元宵快樂~愛你們,麼麼噠!
第55章 真醉假醉
經雅看著滿滿的一桌菜, 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長公主卻是隨意, 給經雅斟了一杯酒, 又給自己滿上, 放下酒壺端起酒盞,先飲了一杯, 溫熱的酒入喉而下,渾身都跟著暖了起來。
似喟嘆般地長吁了一口氣, 長公主放下酒盞, 側過頭去看仍在旁邊端直坐著的經雅, 將眉梢一揚,道:“喝一杯?”
經雅垂眼看了看自己面前映著燈燭光暈的滿盞酒液, 道:“不了, 我……酒量不好,若是喝醉了,再失態於殿下……”
長公主打斷她道:“醉便醉了, 在自己家中放懷,又何談失態?”
經雅聞著撲鼻的酒香, 心中微癢, 但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去端那杯酒。
長公主也不強她,只又給自己斟上了,一邊慢慢地喝著酒,一邊同經雅說話道:“等過完年,陳子陵就會被革職, 至於原因,你也是知道的……”
“不過他本來也志不在朝堂,如此一來,倒算是遂了他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