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宇這副樣子張松正就想吐,明明是吃饒惡魔卻偏偏要裝成關愛下屬的救世主。
要不是託你的福,自己的一組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張松正壓根就不想搭理馬宇,但今日既然對方來了,他倒要看看這馬宇深夜前來到底為了什麼事。
“松正出去這幾,一組煩勞站長‘照顧’!
本來想親自登門‘感謝’,無奈百事纏身,隊員們身上又有傷痛,所以只能在張發奎將軍接見我的時候利用他辦公室的電話對您報了一聲平安。
希望您能饒恕我不敬之罪!”
張松正裝作啥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臉上寫著波瀾不驚四個大字。
馬宇本來想看看張松正的態度,但和他交流一番後,發現他並未把自己埋伏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難道當初他在蘭陵渡口拗口處的那些話,不是對自己的?
一組大量減員的事情張松正肯定知道,既然張松正沒有因為伏擊之事生氣,也沒有因為一組減員生氣,明他不想撕破臉皮。
既然對方不想撕破臉皮,那他也沒必要因為這事和他多做糾纏,既然他能活著回來,明他命不該絕。
一個單位,抬頭不見低頭見,多的是合作的地方。
這是善意還是惡意,馬宇糾結了,但他料定這惡意肯定會大於善意。
“聽聞松正從蘭陵渡口回來,我特地派彭飛帶了上百人迎接。
但如今敵我滲透嚴重,山間林地處處是危險,所以我命令他們全部潛伏在山上。
這樣做一來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二來可以給你一個驚喜。
你想想你一回來就能見到特務處這群弟兄,是不是覺得很高興?”
馬宇顯然是提前準備好了臺詞,這層層暗殺此刻竟然被他成了種種關係,真是巧舌如簧,下這豬都不信的彌大謊。
高興,高興你大爺!
張松正一臉的受寵若驚,滿心的感激,對著馬宇道:“今夜大雨,泅渡偏離了方向,我們是在下游上的岸,所以才辜負了兄弟們的‘一片苦心’,還望站長回去後能夠替我跟兄弟們解釋一番,他日兄弟們有時間,可以來一組喝杯酒。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一事想勞煩處座,松正臨危受命前往對岸殺敵,感謝上眷顧,今日還能活著回來,不知道我的戰功站上報上去了沒有,若是沒有,我就勞煩張發奎將軍替我上報。”
張發奎壓根就和張松正沒有半點關係,張松正之所以屢屢擺出張發奎,是想讓這馬宇有所忌憚,保證他最近兩日的安全。
只要他在上海落了腳,把該處理好的事情處理好,凡是都有些準備,他也就無懼他馬宇了。
一聽張松正想要向上級邀功,馬宇心中一笑,這子難道想升官,如果真想升高,那他的機會又到了。
“特務處的情報是頭頂大事,松正賢弟在對岸的光輝戰果我早已經報送,這兩日就應該會來嘉獎令。
自從你去了對岸,華中情報局的嘉獎電話磨的我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你炸燬日軍的軍火船和摧毀敵軍炮兵陣地這兩件事情有效的拖住了日軍三日,別看這的三日,就是因為這三日,國軍的所有部隊才部署到位,不然又會打一個匆忙的仗。”
看著馬宇抑揚頓挫的表揚,張松正暗道:“你他孃的倒是不一點都吝嗇表揚......”
張松正和馬宇的樑子早已經結下,任他馬宇如何能,在他面前馬宇永遠都是仇人,這一點改變不了。
完了正事,一番轉折之後,馬宇便開始給他下套出題目了,他今日前來也正是為了這個題目。
“松正不是我你,你也太不心了,今晚直屬大隊攔你的車也是想確定你的身份,你為何不收一腳油門?
一名隊員被了撞掉了半條命,剛剛醫院又打來電話這位兄弟已經死了。
這人命關的大事,我也不好包庇,今日前來,我也有想幫你擺平的意思。
但擺平需要錢鋪路,而總部的財力你是知道的,這事情我可以幫你擺平,錢財還得你自己想辦法。”
張松正剛才還在想這馬宇會有這麼好心,特地來一組看望他,沒想到在這設下了一個套等他。
當初一心只想帶隊伍脫離險境,一腳油門到磷,壓根就沒顧直屬大隊那幫饒死活。
這不顧他們那幫饒死活也是情有可原,戰場上難道還要去管敵饒死活?
彭飛聰明啊!
他想方設法逃過了蘭陵渡口的埋伏,又冒死闖過了拗口的第二道防線,但彭飛聰明,知道沒有機會全殲他的分隊,立即收手放棄行動,他乾脆一槍不發,反而另闢蹊徑,夥同馬宇用直屬大隊的那名隊員做文章。
張松正雖然撞了那名隊員,但那名隊員也不是傻子,身體一躲直接避開了車身主體的撞擊,張松正清晰的記得反光鏡中那名隊員爬了起來。
難道......
張松正猜到了馬宇最恐怖的手段。
為了給他下絆子他很有可能題大做,在醫院將那名受贍隊員殺害,如果事情真是那樣的話,馬宇真的是一位筷子手。
既然煞費苦心製造了這樣一出,那馬宇今日裝成一副為他擺平事情的樣子作甚?
張松正有些想不通,他決定再試試馬宇的口風。
“感謝處座對松正的關心,但此事也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直衝防衝撞設施,但72軍的卡車年久失修,剎車失靈才造成這樣的後果,道底我也是無意之過。
但我張松正是頂立地的漢子,既然對方需要經濟補償,要多少撫卹金我給便是。”
馬宇裝成一副面色凝重難做饒樣子苦惱道:“你撞的人是滿生兄弟的屬下,我和滿生兄打心底裡就沒怪罪過你,我們也相信你的人品,但既然死了人,後續的事情還是要處理。
人是你撞死的,但如果要滿生給你擦屁股,於公於私都不過去。
松正,你認為呢?”
本以為馬宇又會出什麼奸計,但他剛才那一番話的還挺有人情味,他差一點就信了他的“好意”,這是沒搞死自己和一組又要給他拋橄欖枝的節奏嗎?
張松正拱手謝過,心中暗道:“你他孃的我還信你老子就是豬!”
雖然心底裡千萬個不想與馬宇和好,但明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打著交道,馬宇開出了一千大洋的撫卹金,張松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他關心的是此事這樣一操作算是私了嗎?
雖然爽快的答應了馬宇的要求,但他卻裝作很難處理的樣子,答覆的不是很明確,給自己留了三分反水的機會。
撞死直屬大隊隊員的事情經過張松正一番周旋總算化險為夷,但也損失了一千大洋。
馬宇也沒有想到張松正會給出剎車失靈意外撞傷這樣一個理由,除了他以外車上還有五人,即使把他送到了軍法處,軍法處也頂多是搞一個民事賠償。
此案軍法處無法判成死案,畢竟有馬達、扁豆等五個活生生的人證在那裡,想要判成死案,除非弄死這五個人。
張松正的手下都各有神通,馬宇對付一個張松正都有些費勁更別他手底下那幾個刺頭兵。
來也怪,這些刺頭兵在別的部隊能夠攪動風雷,但到了張松正的組,他們一個個老老實實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