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愚蠢?
可這兩隻妖,白素貞不好殺也不好殺。動手必有惡戰,法術無情,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得不償失。如果二妖所言有三分真實,白素貞的處境可謂尷尬,她許西元不過是個墊背的,白素貞才是佛道的目標。回憶之前看過的那些小說電視,竟無一個提及此事。
由此而來的另一個問題是,若二妖所言真有其事,吳九娘、程青檀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她們的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那東璜……真要動起手來,她們有幾分可信?
那程青檀的眼睛,她記得曾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還有那王氏,已然是走入極端,好好的女子如今面目猙獰。要說都是她丈夫王大郎的錯,也不至於;要說是因為王大郎的死,也不盡然。也許王氏本人就是個容易走入極端的人。許西元為嬌娘感到悲哀,虧她還念著王氏待她的一點好。
白素貞是萬萬不能殺王氏的,天地難容。她也不能殺,有大宋律法。王氏傷她,她偏生無計可施,叫許西元咽不下這口氣。尤其是王氏一副死不悔改,我都對你們都錯的嘴臉,她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苦苦哀求。”王氏竟一派大義凜然。
黃袍怪呸道:“我們不過一時惡念,懸崖勒馬,你才是處心積慮,每日監視,若無你提供訊息,我們根本沒法逮到許大夫。你仗著妖殺人違反天條才有恃無恐。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歹毒的女子!”
王氏不屑斥道:“二位要殺許大夫之時可沒想到什麼妖殺人違反天條。”
“王娘子。”白素貞一手扶腰,孕態盡顯,“我不明白,你何以要傷害我夫君?”她的一舉一動均被許西元注意著,她才扶腰一張椅子就遞了過來,狗腿的令人側目。
小青扶白素貞坐下。她是不懂,為何要在這裡磨磨蹭蹭。要殺一個人還能有什麼原因,恨之慾其死唄。她要人死,那麼她就先死,天經地義。
王氏面上浮起一抹極淡的嘲弄。許夫人不明白。她當然不明白。一個得盡人間萬般好的妖又如何能明白她一個凡間婦人的苦。
她與許大夫琴瑟和鳴。而王大郎稍有機會便拈花惹草,最終色迷心竅,死在惡鬼手裡。
許大夫對她呵護備至,哪怕與友人縱情喝酒亦按時回家。許大夫身邊圍繞那麼多美貌的妖,他從不為所動。起初她對許西元輕浮的態度嗤之以鼻,但在日久的監視後她卻發現許大夫從不逾矩,與那些個妖也毫無曖昧舉動。都說妻子有孕,做丈夫的必然耐不住需要出外尋花問柳,許大夫從不留宿娼家。
王氏原先只為別人留意許西元的舉動,到後來反而是她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留意。奈何她遇不上這樣的男子,又聽說了許夫人是妖。她怎麼甘心讓這樣的人落在妖精手上。
“許夫人,你永遠不會明白。”而她也無意使她明白。“許大夫見死不救,我為夫報仇。”
為夫報仇?居然扯到了仇。許西元怒道:“我到時王大郎已然嚥氣,何來見死不救!”
王氏呵呵輕笑:“你夫人是妖精,妖精那麼厲害,為何就不能施法救我夫主。”
“王娘子。”白素貞道:“生死有命。即便我身通玄術,亦無法改變王大郎的壽元。”
王氏還要辯說,程青檀忽然道:“王娘子真愛說笑。你若真記著你家王大官人,又怎會在守孝期內與那空行和尚修起了歡喜禪。”
王氏色變,一時間又是羞愧,又是懊惱,又是驚怒,面上像打翻了整個染坊的大染缸似的。她起初面紅耳赤,之後面如土色,牙縫裡勉勉強強擠出“妖言惑眾”這幾個字。
“哦?妖言惑眾?”程青檀嘴角微勾,露出一絲近乎冷漠的笑意。“秀峰寺空行利用行法之便,行荒淫之事,奸□□女,和他修歡喜禪的又何止你一人。”說吧,她一起上揚,面朝門外,悠悠地問了一句,“我可有胡說?”
白素貞到時就已覺察到外頭有人,待程青檀說出空行的名號,她不禁吃了一驚。更叫她震驚的是,空行一身玄袍,帶著極重的煞氣走了進來。他面容冷酷,先是責怪地瞪了王氏一眼,隨後朗聲道:“既然來了,都藏著做什麼?陳道兄,楊道兄,還有……法海師兄。”
此話即出,許西元、白素貞、小青三人均感詫異,而吳九娘與程青檀面不改色,顯然是早已知曉。
胡齡長與黃袍怪則各自心驚,枉費他們的千年道行,竟連外頭藏匿了這許多人都不知道。
法海還是那般俊美如玉,聽得空行道破他的行藏,大笑一聲,蓮步踏入,進到房中,道一聲:“許施主別來無恙。”隨後,他淡然的目光掃過其餘眾人,道:“好重的妖氣。”
許西元嘿一聲笑說:“可不就是,忽然好重的騷氣。”
另兩人皆著道袍,許西元一眼就認出,這兩個道士便是前陣子到保安堂跟她說家中有妖的那兩位,上真觀門下陳元一,楊元二,不知搞得什麼玄虛。這兩人資歷尚淺,同被叫破,還有著幾分悻悻然地尷尬。
熱鬧的一夜,普通的王宅,竟藏著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都眼睜睜看著許西元被抓到此地,看著她險些喪命於王氏之手。
莫不是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許西元被那兩隻妖殺死,之後呢?之後白素貞會如何?無可奈何地回山修煉?忍無可忍地殺死行兇者?
許西元握住同樣迷惑不解的白素貞的手,感覺到那雙溫暖的手此刻和她一般冰涼。
“佛門,男盜女娼;道門,縱容行兇。好得很吶,幾位,看戲不給錢的嗎?”許西元咬牙切齒道。
空行冷笑不語,陳元一、楊元二訥訥不知當說什麼好。
法海居然語作誠懇道:“得聞許施主有難,貧僧來了,只不過不如程娘子出手快捷。”
許西元道:“我與大師非親非故,不敢勞煩。”
陳元一道:“這孽畜所言皆是胡扯,我等奉命下山尋此孽畜,幸而未造成大禍。我等需回去覆命,改日許大夫得閒,可至上真觀尋我。”
許西元冷笑:“尋你做什麼?我看起來像趕著投胎的樣子?”
陳元一道:“許大夫說笑了。”
真是幾個燙手山芋,怎麼做都不好,更因法海的出現,愈加混亂。許西元捏捏白素貞的手,之後雙目一閉,假裝怒急攻心的樣子昏了過去。
白素貞連忙扶著她的身子,免她倒地。她不甘地垂下臉,過一會兒又抬起頭。“既然諸位都已現身,那就把各自門下帶回去好生管教,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無情。我先帶西元回家,你們最好希望她平平安安沒有事情,否則......哼。”言罷,又向程青檀與吳九娘道謝後,與小青一起帶著許西元離開。
原以為還有一番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