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輕吐她的名字。

“恩？”趙木兮望向周遠揚。

“我昨天去見她了。”周遠揚長吐一口氣說道。

趙木兮不由放下筷子，她還是笑著的，眼睛眯起來露出柔和的笑容，“我知道啊。”她輕聲迴應。

“我第一次那麼清楚的看到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恩。”

“她抱著我睡覺，我能感覺到她的肚子就在那裡，其實我很早就能感覺到了，我總是做惡夢，我總是夢到她的孩子，我不知道那有什麼可怕，可是夢裡我就是怕極了。我沒辦法隔著她的孩子抱緊她。”

“……”趙木兮心疼的看著周遠揚，她不知道要怎麼給予安慰，但她又欣喜周遠揚願意對她吐露心聲。

“我昨晚覺得，好累呀，這麼下去，大家都不好過。”

“……”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的未接來電，我突然很想見你。”

趙木兮只是看著周遠揚，沒有說話。

沉默了許久，周遠揚依舊低著頭，她的臉有些紅，她輕聲說：“……可是，我想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喜歡別人了，我不會了。”

趙木兮目光柔和的望著周遠揚，然後她說：“沒關係啊，我是老師，我說過我可以教你呀，周同學。”她的手從桌子上移動到周遠揚的手邊，她用食指輕輕摩挲周遠揚的手背，周遠揚沒有躲開。

那天晚上，周遠揚在日記本里寫了這樣一句話。

“一輩子太長，愛一段不可能的愛太辛苦，我想放過我自己。”

第 77 章

之後的日子，周遠揚都沒再和劉夢竹聯絡，劉夢竹給她發過微信簡訊也打過很多電話，通通被周遠揚結束通話了。她因為要在家安心養胎，沒有辦法去找周遠揚，雖然覺得上次周遠揚的離開讓自己很不安，但仍然安慰自己那個孩子之前說的不過是氣話，是絕對不會這樣和自己分開的。

趙木兮幾乎徹底住進了周遠揚家裡，通常晚上下了課就坐公交去周遠揚的公司找她，兩個人有時一起在外面吃飯，有時買菜回到家做，每次兩個人在廚房忙活的熱火朝天歡聲笑語的時候周遠揚都覺得特別踏實。她以前以為和自己這樣歡聲笑語的人只會是劉夢竹，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另外一個人就這樣進入自己的生命裡。

一些週末，周遠揚會跑去趙木兮的學校，兩個人在自習室找一個位置，周遠揚隨便看點什麼書，趙木兮就坐在她身邊寫論文，有時周遠揚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醒來時總能看到趙木兮滿含愛意的目光望著自己，那麼情深意切。很多個那樣的時候，周遠揚都對自己說，就這樣吧，日子就這樣過吧，好像只要睜眼看到她用那樣的眼神望著自己，什麼話都不說，心裡也能感到滿足。

很多次，趙木兮都想問問周遠揚兩個人是不是就算是在一起了，劉宵也不止一次的問過趙木兮這樣的問題，究竟她和周遠揚的關係是什麼樣子。趙木兮總是笑著避開答案。她不問是因為不想一直逼迫周遠揚接受什麼，她安於現狀，更重要的是，她怕問了周遠揚就會拒絕，她已經不想從周遠揚口中聽到任何拒絕的話語。

很多個晚上，趙木兮躺在床上，躺在周遠揚身邊，她構想著兩個人能夠擁有的未來，等自己一畢業，就可以找一間高中做老師，那個時候可以重新租一個房子，兩個人一起住，離開這個讓周遠揚充滿回憶的地方，兩個人徹底的重新開始，擁有新的完全屬於彼此的回憶。

趙木兮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日子進行了快一個月後的某天，周遠揚在吃過晚飯後兩個人並肩蜷在沙發上時突然說：“趙木兮，我要走了。”

“去哪？”她嚇了一跳，隱隱預感到什麼，但她不敢說出來，她希望周遠揚告訴她只是一次出差。

“回家，我之前已經遞了辭職信，大概這兩天就可以走了。”

“那我呢？”

“你？”

“恩，那我呢？”趙木兮覺得有點委屈，又是這樣，周遠揚把劉夢竹對她的那一套如今拿來對付自己麼，一言不發的去準備那個與自己無關的生活。

“你呀，你就好好寫論文，好好準備畢業，畢業以後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後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我遇到了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麼？”趙木兮垂下眼瞼語氣裡的倔強閉起過去已經弱了很多。

周遠揚沉默了片刻，輕撫她的長髮，“你遇到的是不值得你喜歡的人，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我發誓。”

“你還會和我聯絡麼？”她像是放棄了對這份感情對周遠揚的挽留。

“會啊，我會經常和你聯絡，一直到你找到了心儀的那個人不願和我聯絡。”

“說好了？”

“說好了。”周遠揚轉過頭看到趙木兮對自己笑。她想，或許她也會像自己放下劉夢竹一樣放下自己吧。

之後的日子周遠揚每天都在打包行李，其實關於自己的東西是沒有多少的，無非就是一些衣物，直接快遞迴家就好，至於這個家裡其他的，都從來不是屬於自己的。

徹底做完工作交接後，她陪著趙木兮在家呆了整整兩天，那兩天裡兩個人什麼都不做，清晨醒來就看著彼此笑，有時趙木兮湊過去親吻周遠揚的臉蛋甚至嘴角，周遠揚都沒有很再像從前那樣用不可思議的表情激烈拒絕。讓趙木兮感到更開心的是，周遠揚漸漸不再需要那麼多的藥物維持睡眠了，抽得煙也慢慢少了起來，這兩天甚至一顆都沒有抽過。

在這裡的倒數第二天，周遠揚，趙木兮，陳珊和她的男友，四個人在家裡吃了一頓火鍋，陳珊說：“周遠揚，好好幸福下去吧。”

“你也是。”

第二天，趕上趙木兮論文答辯，一大早兩個人就起床，周遠揚把趙木兮送到學校，趙木兮在學校門口緊緊的抱著周遠揚，周遠揚也迴應她以激烈的擁抱，那擁抱給彼此難捨難分的幻覺。

“我走啦。”周遠揚的聲音有些沙啞。

“走吧。”

“你好好答辯，畢業找個好工作。”

“那你也好好生活，回去也找個好工作。”

“我會的。”周遠揚點點頭，衝趙木兮擺手。

那天，她一直看著趙木兮走遠，趙木兮不停的回頭招手，直到兩個人都再也看不到彼此。

周遠揚只提著一個行李箱，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揹包，到火車站的時候她才發了一個訊息給劉夢竹。

“我今天回家，以後都不回來了，我的東西都拿走了，房子也已經收拾好了，你抽空過去看看吧。”想了一下，她又在末尾加了一句，“希望你們幸福。”

訊息發出去後，周遠揚就拉黑了劉夢竹的電話微信，一切聯絡方式，她不希望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的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