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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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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宴席。

殷圖瑞掩著濃濃夜色,再轉回如意巷,在角門處停下。不多時,便等到了人來。

他撇下貼身護衛,隻身與薛氏二人乘坐馬車,共赴那秦淮河畔,夜遊祭奠。

薛氏道,重陽乃殷圖祥忌日,她身子不濟,今日因著廷益之事勉強起身,精力尚佳,他日必會反覆,故而,趁此時機,祭奠一番。

殷圖瑞提著幾盞蓮花燈,扶薛氏上船。

二人划船至河中,薛氏將那燈一盞盞點上,放入河中。

水波漾漾,燈行款款。

她目送那蓮燈隨著水波漾開,四散飄去。

殷圖瑞彷彿回到了少年時,有使不上的勁兒。他不是殷家嫡子,需得振興門楣,亦不是江寧知府,需得案牘勞形。

他只是一個痴戀不得的少年人。他雙手搖櫓,載著心上人,到秦淮河上夜遊。

薛氏道:“既賢,你歇一下吧。”

殷圖瑞放下手中船櫓,走至甲板邊,坐到薛氏對面。

“麗娘,你、你莫要傷懷,大哥忌日事宜,我必會讓餘氏代為操持。你需得好生調養自己身子。今日下聘之事已妥,蘇家已是答應,就等來年四月,廷益春闈後上門迎娶。待得那日,你亦要同今日一般模樣。麗娘,你今日真美,竟同十八年前一模一樣。”

“是麼?我如今這般模樣,自己亦不敢照鏡。怕是面目全非得很。文善見了我,恐是不會認我。”

“麗娘,你如何不為自己想想,為何不睜眼看看我?大哥去了八載,早便投生到旁的人家,你再念他,他亦不會記得你!”

說罷,將她一把摟進懷中。

薛麗娘沒有掙扎,雙手摟上他脖頸,道:“既賢,聽說枉死之人是不會輕易去投胎的,他們的怨魂只會日日夜夜徘徊在那兇手身邊,教那害人之人不得安寧。你可是見過文善怨魂?”

殷圖瑞忽覺頸間微微刺痛,摟緊薛麗娘,道:“麗娘此話是……”

他唇舌麻痺,動不了舌,張不開嘴,繼而,那麻痺之症散向四肢百骸。

他兩眼睜得圓圓,裡邊盡是驚懼、憤怒與不甘。

“我用的是蛇蠍之毒,見血封喉。都說人心如蛇蠍,我知這世間最毒的便是人心。今日不光祭奠文善,也是送你上路。方才那幾盞蓮燈便是給你指路用的。”

鹿鳴遊82

廷益早早來給薛氏請安,今日,他須去赴鹿鳴宴。

他乃乙榜榜首,必要同旁的新科舉人一同赴宴。

他立在薛氏院中侯了一會,便見雁喜從後罩房過來,上前朝他一禮道:“少爺,太太昨夜睡前吩咐,說是讓少爺今日好生去赴宴,不必給她請安了。她昨日很是疲累,今日會晚些起,教我們都勿要去打攪她睡眠。”

廷益在門外給薛氏叩了首問安。而後,攜了孟冬,乘坐馬車,出了如意巷。

馬車停在巷口,不多時,便等來玉蘿的馬車。

二人掀簾相視而笑。

昨日下聘,二人待在各自家中,兩家捱得雖近,卻也不可見上一面。

兩顆相互守望的心只隔著院牆飛簷惦念對方。

廷益略一遲疑,上了玉蘿馬車。

他握她手兒,她低垂著頭,很是嬌羞。

殷家下聘,婚期為來年四月。

此時二人再見,便有了塵埃落定之感,較先前又親近幾分,仿似真個兒新婚夫婦一般。

“昨兒個可是睡得好?”

“嗯,哥哥也睡得好?”

“不好。半宿未眠。”

“哥哥擔心今日鹿鳴宴了?”

廷益搖頭,“不過是心有掛念罷了。”

玉蘿見他一本正經皺眉,似是煩憂,“哥哥可是掛心來年二月的春闈?”

廷益搖頭,“到來年二月,便沒甚麼可擔心的了。”

玉蘿睜著眼兒瞧他。

他道:“想著要再過七個月方能上門迎娶那人,心裡數著日子,不由憂心地睡不著覺。”

玉蘿咬著唇兒,不讓自己笑出聲,實憋不住,仍是笑了出來。

“哥哥便捉弄我吧。”

“妹妹如何就知我說的不是真話兒?”

玉蘿昨夜也念著廷益,輾轉了許久才入睡。知他雖是打趣,亦是真言,心下甜蜜,道:“前日我同母親來看薛姨,她仍是昏睡,昨日聽彩雲姐姐回來稟道,薛姨好了許多?”

“嗯,母親這病很是反覆。時昏睡,時清醒,時而記性很好,安排事兒有條有理,時而便又糊塗起來,總當眼下還是父親在世時,我們一家人住在京城。昨日因了下聘的事,又清醒起來,掙扎著起了來,想是累著了,方才我去請安,她還在睡。”

“那大夫說,只好生將養著,不勞體累心,便可緩了過來。哥哥中了榜首,我、我們的事兒也已穩妥,薛姨便無勞心勞力之事了。”

“嗯”,廷益點頭,“嬌嬌可擔心今日鹿鳴宴?”

玉蘿想自己近一個月,日日苦練,有時在院舍空地上偷偷兒習舞至亥時末,終將那魁星舞練出幾分神韻。

她道:“我與哥哥一般,哥哥能做到坦蕩赴宴,我亦能做到心無旁騖,好生演舞。”

又道,“哥哥屆時尋上一尋,可是辨認得出哪一個是我?”

廷益知那魁星舞由幾十人共舞,人人皆著舞衣、覆面具,舞者身形相似,高矮相近,若非十分親近之人,必是難以辨認。

他道:“若是哥哥認出嬌嬌,嬌嬌可是有賞兒?”

玉蘿道:“哥哥要甚麼賞兒?只要哥哥認出了我,我有那物件,我便給了哥哥。”

二人敘上好一陣,因著廷益直去金明池,而玉蘿需得先去女院,故而二人分道,各駛一方。

鹿鳴遊83

馬蹄急急,踏破芳草;回鞭蕭蕭,散雲驚鳥。

謝韞鐸縱馬疾馳,未知多久,馬兒急行且嘶鳴,雙蹄盡沾秋露。衛柒先是跟著他跑了幾圈,後見他似是上了機關的傀儡人,越馳越疾,不知疲累。

他終是不再跟著,牽著自己馬兒去一旁歇下。

他看了流雲,賞了野花,看著身旁甩著尾巴的馬兒正悠悠吃草,便起身攀摘了幾個野果,盤腿坐下一一吃完。

再念上幾遍那水上傀儡戲,謝韞鐸終是停了下來。

衛柒拍拍身上落葉乾草,迎了上去,巴巴兒瞧他。

“怎麼了?”

“阿鐸,你、你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

“嘿嘿!”衛柒搔頭,“阿鐸今日這般跑馬,如與旁人賽馬般,之前與馬賢良他們賽馬打賭,你也未這般使力。”

“好久沒跑了。今日順便。”

“阿鐸,嘿嘿,你今日可空閒?”

“何事?”

“阿鐸,你也知道,我愛看那水上傀儡戲。今日金明池便有水上傀儡戲!就是那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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