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微微顫抖的睫毛,那一點嗔怪的心思全都消散了。
拿腳趾頭也想得出來,他母親對著個她看不上眼的“情人”能說出什麼好話?奚微自尊心那麼強,就算受了屈辱也根本不可能會告訴自己。
而奚微為什麼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還要跟他來,在見到他看杜驍的眼神後,他也瞧出了些端倪。
“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杜淮霖放柔了聲音,“但我真的……”
“算了吧。”奚微心灰意冷地打斷他的話,“我們結束這種關係。不用你幫我,不用你送我出國……”
杜淮霖的心揪緊了。
“別這樣奚微。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奚微抬起頭,他的臉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眼睛卻異常的亮:“杜叔,我喜歡你。”
杜淮霖怔住了。
“我喜歡你,那種喜歡。我會答應你的要求,不是為了錢,是因為我喜歡你。”
“你……”空氣明明又潮又溼,杜淮霖的嘴裡卻感到異常的乾澀。許久之後他才艱難地開口,“奚微你還小。你只是……”
“我喜歡你,我愛你。”奚微的聲音顫抖著,帶著虔誠的渴求。
杜淮霖充耳不聞,舌尖發麻:“你自小沒有父親,媽媽對你又不好。你期待有人給你關愛和保護,潛意識裡一直在等這樣一個角色的出現。你只是把對父親的憧憬寄情到了我身上,混淆了這兩種情感。這是種錯位的感情,你長大後就會明白……”
“我不用你幫我分析我的感情,我只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怎麼想!”
杜淮霖理智的“分析”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奚微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爆發,哽咽著朝他喊:“我不明白,我搞不懂你的想法!我每天都在猜測,在惴惴不安中度過,就因為我的目的已經不單純了。我在乎你的每一個表情動作,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學習上,因為只要我一空下來我就會在那兒想,杜叔喜歡我嗎?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幹嘛對我那麼好?可既然喜歡,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的把我推開?我知道我的感情很卑微,可這不是它被侮辱和輕視的理由!”
奚微用力拿袖子蹭了把臉:繼續道:“我不想讓我的感情就這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變成你眼裡的一個笑話,所以我真的,我沒辦法再和你持續這種關係了,我過得很難受。這次你不用再推我了,我自己走!可在我離開前,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告訴你了!你說的對,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所以我不會後悔!”
“……”杜淮霖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
雨水混著淚水,奚微心口發堵,眼前朦朧一片。他用力摔開杜淮霖的手,轉身衝入雨霧之中。
“奚微!”杜淮霖喊,如萬蟻齧心,密密麻麻的疼。
他竭力維護的那層窗戶紙,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奚微捅破了。少年毫無保留地奉上滿腔愛意,熱烈赤誠,如山呼海嘯般席捲而來,衝破他最後一道堤壩,轟的一聲,倒塌,崩潰。
去他媽的。
杜淮霖一把扔了傘,緊追幾步,抓住奚微的胳膊他甩進懷裡,對著他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杜淮霖狠狠地吻上奚微。
奚微身體一僵,用力掙扎著想推開他。杜淮霖的手像鋼筋似的箍在奚微腰上,勒得死緊,像要把他揉進身體,融入骨血。舌頭急迫地撬開奚微溼潤的嘴唇,攪動糾纏。
奚微逐漸安穩下來,手從他胸口轉到他的後背,也用同樣的力度抱緊了他。
他們籠罩在綿綿細雨中,在寧靜無人的山路上忘情擁吻。雨水冰冷透骨,這個吻卻熱烈得像要把周圍的溼氣都蒸騰殆盡。
過了許久,他們才不情不願地分開。杜淮霖緊緊籠著奚微,雨水也把他從頭到腳淋溼了。他抹了把臉,對奚微說:“到車上去。”
他們一起坐進後排。杜淮霖開啟暖風,按下座椅的加熱鍵,把溼乎乎的大衣脫了,拿後備箱裡備著的毛巾幫奚微擦頭髮,擦臉。奚微走了這一路,雨水從外透到裡。他控制不住地打著冷顫,杜淮霖把毯子遞給他:“衣服脫了再把毯子圍上,都溼透了。”
奚微哆哆嗦嗦地去解衣釦,襯衫釦子有點兒緊,他手凍的都沒知覺了,摳了好幾次沒解開。杜淮霖猶豫一下,伸手幫他解。脫完上衣,拿毯子把他裹緊了,轉頭開車門。奚微卻一下拽住他的胳膊:“杜叔!”
杜淮霖回頭,奚微小心翼翼地求證:“剛才為什麼親我,覺得我可憐安慰我嗎?”
“當然不是。”杜淮霖說。
“那是什麼?”奚微冰冷的手順著他的胳膊滑下去,握住他的手,“你對我好卻又避著我……你害怕了吧?你喜歡上一個小你這麼多的小男生,你不願意相信,你想逃避自己的感情,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要把我推開……你害怕了對嗎?”
杜淮霖沒說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奚微的表情窘迫得快要哭了:“你告訴啊杜叔,我沒說錯,我沒有自作多情,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他的不安表現得如此明顯,杜淮霖把他拉到身前,隔著毯子緊緊抱住他:“嗯,我喜歡你,不是你自作多情。”
奚微突然伸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急迫地親吻他的臉,嘴唇,下巴,無章無法,卻像一擦即燃的火柴,所過之處火燒火燎的灼痛。奚微去扯去撕去拽,領帶襯衫,丟盔卸甲。灶上的水還沒冷卻就又添了把柴,燒得比之前還旺,彷彿只差一度就會沸騰。杜淮霖呼吸急促,手扣在奚微後頸,強迫他離開自己的臉,低聲道:“等回家……”
“我想要,現在,就在這兒。”奚微圍著的毯子掉了,赤裸的上身在昏暗的車頂燈下泛著曖昧的光。
杜淮霖拼著最後的理智負隅頑抗:“沒準備,怕傷著你。”
“我不怕,”奚微湊到他耳邊,聲音低啞,“讓我疼吧杜叔,跟咱倆第一次那樣……”
火最終燒到最後那一度,熱浪翻滾,燙斷了理智那根弦。杜淮霖忍無可忍,他抬手把車頂燈熄滅了,在黑暗中抱住了奚微。
像渴了很久的旅人,兩人拼命吮吸著彼此的舌頭津液,雙手沉默而急切地和對方的褲帶較勁。奚微的手指發抖,解了好幾下才把杜淮霖的腰帶解開,粗硬的巨物彈躍而出,被他冰冷的手掌握住,更顯得烙鐵一般火熱。杜淮霖呼吸粗重,手繞過他後背伸進褲腰。奚微配合著抬起屁股,內褲連著外褲一起被褪下來。
奚微分開腿跨坐在杜淮霖的大腿上,杜淮霖揉搓他的臀肉,想起什麼似的,摸索著開啟扶手箱,從裡面拿出支潤唇膏,掰了一截,摸到奚微的肛口處輕輕揉搓化開,待放鬆柔軟後,再一根根往內擴張深入——膏狀的質地自然比不上水性潤滑劑的效果,但聊勝於無,他不能再傷著奚微。
手指在奚微體內探索,黏膩的甘油滋潤著腸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