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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當中。

玄天宗副宗主嫡孫馬乘風已是迫不及待。

當日他這位準新娘上山時，馬乘風便遠遠看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已經讓他輾轉反側，寢食難安，腦海裡晝夜不停地浮現她的模樣。

佳人一顰一笑，俱是撓人心肝！

“娘子，你好美。”

馬乘風的臉色原本有種病態的蒼白。可這一切，都在他闖進閨房，再次見到他這位準新娘時，蕩然無存。

佳人一身紅衣，愈發襯得她膚如凝脂，有如仙子下凡。

馬乘風臉色紅潤，不斷向那女子逼近，笑道：“娘子，你好香，像仙女一樣……不，你就是仙女。你放心，如今這明月樓裡，只有我們了。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馬乘風猛地撲向荒尾，那女子閃身一躲，冷聲道：“還請你出去，若是聖尊知曉……”

“聖尊不在，不會知道的。”馬乘風笑道，“白日裡我親眼看到他下山去了，沒回來呢。而且，即便聖尊回來了，你我馬上就是真夫妻了，又何妨呢？”

馬乘風又撲了過去，將荒尾逼到角落裡，笑道：“娘子，莫要害羞，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馬乘風歡欣鼓舞，猛地一撲，只覺一股大力勒住他的脖子，直把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誰？誰敢拽我衣服！”

馬乘風回頭一看，卻見抻座那張陰沉至極的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磕磕絆絆道：“聖……聖尊？”

抻座揪著馬乘風的後領，一把將他拽了出去，直把他拽得差點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馬乘風，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擅闖我明月樓？”抻座罵道，“馬上給我滾！不然本座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

馬乘風點頭哈腰道：“我現在就滾，馬上就滾！”

那玄天宗副宗主嫡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奔出明月樓，頭也不敢回，狼狽至極。

抻座一揮袍袖，房門登時緊閉。

那紅衣女子目光警惕地看著抻座，抿起嘴唇，一言不發。

抻座陰沉的臉色陡然間平和下來，在桌前落座，說道：“坐吧。”

荒尾猶豫片刻，沒有抗拒，坐了下來。

“明日便是你與馬乘風大婚之日，有什麼想說的？”抻座問道。

荒尾只覺莫名其妙，說道：“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操辦的嗎？”

抻座笑道：“阿尾，我以為天河陷落，你已經身死道消。如今看你還活著，甚是開心。”

“！？”

荒尾瞬間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盯著抻座，說道：“阿……阿澤？是你嗎？”

塵道長決定留在三絕天，彼時怕是已經飛昇到天淵上界。

他沒有順著天河而上，不會是他。

“是我。”抻座說道，“抱歉，我來晚了。”

荒尾一雙美目盛滿淚水，終是沒能忍住，落下淚來。

那紅衣女子飛撲過來，嗚咽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啦！”

抻座輕輕拍了拍那女子的脊背，說道：“別怕，我來了。那小子活不過今晚，你且放心。”

“你要把他殺了？”荒尾哽咽道，“阿澤，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你是聖尊，那聖尊呢？”

“說來話長。”白澤說道，“眼下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我且問你，你如何打算？”

荒尾神色黯然，鬆開抻座，說道：“阿澤，我知道你是來救我的。可沒用的。馬乘風死了，還會有第二個馬乘風。荒原三祖攻陷了雪原，我的族人還在他們手裡。如果我走了，他們沒有活路。”

“後悔嗎？”抻座問道，“沒和道長一起留在天淵上界，後悔嗎？”

荒尾搖了搖頭，眼底是藏不住的遺憾，說道：“再怎麼說，我始終是雪族少主。我不能拋下我的族人。”

也許再也無法和塵道長相見。

可人生如此，碎碎圓圓，又怎得事事稱心如意呢？

抻座取出一把金錯刀，交給荒尾，說道：“你拿著。這把刀裡面有一份荒原武運。今夜之後，荒原妖族，六境以上者皆知是何意思。包括五境巔峰妖王。”

“這……”

荒尾推託道：“阿澤，這太貴重了。”

“不必介懷。”抻座說道，“好好活下去，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只願你稱心如意。”

荒尾整個人都愣住，接過金錯刀，淚流不止。

“阿澤，謝謝你……”

“真的，你和塵道長，都是頂好頂好的人。”

“謝謝，真的很感謝……”

抻座起身，拍了拍荒尾的肩膀，說道：“睡會兒吧。不要睡太沉。懸天山崩塌之時，記得趕緊離開。”

抻座轉身便走。

“阿澤！”荒尾忽然叫住他，問道：“會沒事的，對嗎？”

抻座頭也不回，揮了揮手，說道：“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再有，阿尾，你是很好的朋友，不必謝我。”

抻座離開閨房。

房門大開，荒尾緊握手裡的金錯刀，任憑冷風灌入閨房，吹乾臉頰上的淚痕。

與此同時，琴劍山莊，浩氣樓禪房。

空空眼睜睜看著那劍客在眼前消失不見，無影無蹤，彷彿從未來過。

懸天山，明月樓。

抻座登天，眉心裂開一道金光，隨後整個身軀向地下跌落，一道身影自那一線金光中飛出，目光看向那懸於天上的巍峨大山。

“抻座死了。”

懸天山中，一雙眼眸緩緩睜開。

人間落雪開始向天上湧去。

白澤獰笑一聲，本命飛劍出鞘，恐怖劍光似乎是要把這方天地斬開一線。

荒尾走出閨房，看那一輪明月下的身影，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恍恍惚惚，她以為是塵道長真從上界回來了。

可那女子很清楚，他不是玄九塵。

劍光轟然砸向懸天山，將那魔神殿神女所在星辰閣劈得粉碎。

“轟！”

緊接著，整個懸天山都劇烈晃動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炸開。

可護山大陣到底是擋住了那一劍。

“何人放肆，膽敢在此逞兇！”

憤怒的聲音響徹九天，玄天宗副宗主一眼看到出劍之人，喝道：“你找死！”

“南海散修玄九塵，問劍懸天山，請馬玄赴死！”

白澤再出一劍，直取玄天宗副宗主神魂而去。

劍七，指天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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