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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看白澤神色凝重,鄭重道:“沒有。”
白澤說道:“這佛龕,輕易不能示人。否則被人看出玄機,必有殺身之禍。”
“放心,這我知道。”空空說道,“除了我師父和師兄,只有你知道它的存在。”
頓了頓,空空問道:“這佛龕,你看出什麼了?”
“這佛龕裡面,有一把劍。”白澤說道。
“什麼?”空空雖早有懷疑,可這話真從白澤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十分驚訝,“這麼小的佛龕,裡面能藏劍?”
“芥子納須彌,你應該比我懂。”白澤詫異道,“圓通大師和空禪師兄沒看出來這裡面有劍?”
“沒有。”空空說道,“連我也沒看出來,之前只是懷疑。”
沒道理啊。
白澤又問:“你確定你調動佛龕釋放劍氣時,除了很累,沒有其他感覺?”
“真沒有。”空空說道,“你說的命元、神魂什麼的,太過嚇人了吧?要是催動劍氣要付出這等代價,那這佛龕裡的劍,豈不是一把魔劍?”
白澤斟酌道:“不盡然。但我可以保證,佛龕裡的劍不是魔劍。”
“這樣,我教你一種劍訣,你試著看能不能看清楚佛龕裡的劍到底是什麼模樣。”白澤考慮片刻,說道:“記住,只看一眼就行,千萬別試圖把劍從佛龕里弄出來。”
“好。”空空點頭應允。
白澤將劍訣教給空空,那小僧悟性極高,不過盞茶功夫便已經明白要領所在。
白澤不放心,又花了一炷香時間確保空空已經掌握劍訣。
“小師傅,只看一眼就行。”白澤叮囑道,“千萬別搞其他的事。這佛龕既然認主,裡面的東西遲早都是你的,不要著急。”
“記住了,放心吧。”空空說道。
“那好,我給你護法。”白澤說道,“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你就放棄,明白?”
“好。”
空空應允,隨即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催動劍訣,心神猛地沉入佛龕當中。
迷霧。
還是如以前一般景象。
可仔細看來,似乎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空空心神遊走,試圖以那劍訣在迷霧當中找到白澤所說的那把劍,某一時刻,那小僧猛然間若有所得,豁然看向迷霧深處。
“轟!”
佛龕當中,迷霧如潮水般退去。
這方虛無天地之間,一座巍峨“大山”出現在空空眼前!
不。
不是山。
而是一柄巨大的劍!
殺氣騰騰,卻又泛著純淨佛光!
禪房當中,空空心神俱震,猛地睜開雙眼,呼吸急促。
“如何?”白澤神色凝重。
那劍客只覺體內的本命飛劍和大羅劍胎震動得愈發厲害,目光看向那佛龕,心中狐疑。
“看到了……”
空空緩過神來,喃喃道:“不堪聞。”
“什麼?”白澤擰眉道,“好好說話,打什麼機鋒?”
“我是說,那把劍,那把大到難以想象的劍,叫‘不堪聞’。”空空說道,“那三個字,就刻在劍脊上,吞口下面一點的位置。”
“不堪聞?”白澤仔細想來,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到底是崑崙秘境裡的東西,著實了得。
“這樣。”白澤說道,“你想辦法搞定我和林修走域門去扶風郡的事情。我教你洗練劍氣的法子,兩相扯平,如何?”
“那你可是虧了。”空空說道,“你想走域門,只要域門開了,肯定讓你走。這樣,我也不佔你便宜。你教我劍法,我給你講佛法。”
“《金剛經》嗎?”白澤笑道。
“不是,你怎麼還在打它的主意?”空空無奈道,“就是佛法,能讓你止殺心的道理,明白?”
“那多沒意思。”白澤說道,“不學。”
“那你想幹嘛?”空空問道。
白澤笑道:“其實我很好奇,你們佛門的煉魂之法,給我講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相互參照一下。你要是想聽,我也可以給你講講我們道門的陽神煉法。”
“不必了。”空空小聲道,“你想問‘慈航聖印’吧?我們懸空寺最強的煉魂之法,便是慈航聖印。”
“講講?”白澤問道。
如今他練的就是慈航聖印。
這煉法有四重境界,分別是:六識境、觀想境、空明境、琉璃境。
白澤正處於觀想之境。
“那不行。”空空說道,“這東西不讓講的。”
“明白。”白澤說道。
“不過,我正在練。”空空話鋒一轉,說道:“可以讓你看看。”
“那敢情好。”白澤笑道,“俗話說‘觀千劍而後識器’,看看就好,不用講。”
兩人論道傳法不提,如此大半日過去,夜幕時分,公子玄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道長,打擾了。家父想請道長小酌兩杯,以表謝意。”
禪房當中,白澤笑道:“酒就不必了。少主請回,貧道已有邀約,要往別處吃酒。”
公子玄詫異道:“道長要往何處去?那便等道長歸來再飲?”
“好。”白澤說道。
公子玄轉身離去,心裡疑惑不解。
禪房當中,那劍客盤膝而坐,說道:“小師傅,可否為我護道一程?”
“我?”空空猶豫片刻,“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是要去哪?”
沒有迴應。
空空屏住呼吸,探手在白澤面前晃了晃,只見那劍客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剎那之間,彷彿心神已遠遊至千里之外。
……
懸天山。
夜色濃郁。
那憑空懸浮在衛國都城上空的巍峨大山,籠罩死一般寂靜的城池。
抻座負手立於都城破敗的城頭,放眼望去,滿目瘡痍。
這一刻,寒風過處,盡是蕭殺。
那荒原王座大妖掩埋眼底的淬然金色,長嘆一聲,登天而去。
與那一座破敗都城相比,懸天山宛如一顆墜落人間的璀璨星辰。
守衛山門的玄天宗修士目睹王座登天而來,盡皆俯首行禮,恭敬說道:“聖尊!”
抻座連餘光都懶得施捨,飛過山門,直奔明月樓而去。
明月樓坐落在懸天山高處,此刻燭火通明,紅帷曼曼,端是喜慶。
大紅燈籠高掛,楹聯書寫祝福。
抻座甫一回到明月樓,紅雀便匆匆現身,說道:“聖尊,馬乘風來了。”
“荒唐!”抻座冷哼一聲,“明日完婚,今夜偷偷摸摸跑到這明月樓來,簡直可笑!”
紅雀垂眸,不敢出一言以復。
“你也是個廢物!”抻座罵道,“連個人都看不住,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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