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薩繆爾第一次來到佛羅倫薩,溫度要比西西里島低一些,卻也是異常乾燥。他沒有先去參觀城市內的古蹟,而是直奔要去讀書的佛羅倫薩美術學院。
沒錯,他來這裡打著的旗號並不是旅遊而是念書。誰知道爭鬥要什麼時候能結束,長時間遊蕩在外面可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事情。黨內的人做什麼的都有,商人、農民、工人等各行各業都有黑手黨的足。而17歲的他去外地讀書,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聽說這兒的美術館還收藏著米開朗基羅的‘大衛’?”
“是的,小公子。聽說是在美術館的二層。”
薩繆爾只帶著他的親信手下“橄欖”來到這座著名的學府,保鏢什麼的倒是都留在了外面。學校有專門引導新生的引導員,都是些高年級的學長和學姐。但現在還不是接待新生的時候,只有一些被要求提前報到的少量的留學生拖著行李在校園內穿梭著。
薩繆爾冷眼打量著這所學校,建築都是古式的,大多都是羅馬的風格。這所學校是世界第一所美術學院,歷史可以追溯到14世紀。在文藝復興期間,雲集了世界著名的藝術家甚至是科學家。像達芬奇和伽利略就是這兒的教授,米開朗基羅當過學生後來成為了院長,提香、弗朗西斯科等名人都和這個學府有著密切的聯絡。假期的人不很多,安靜的氛圍更顯示出了歷史的沉澱感。
“橄欖”跟在自家的主子後面,他將錄取通知登記報道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辦好了,也不知道小公子這麼急匆匆的趕來學校看什麼。他是跟著薩繆爾最早的那一批人,自詡瞭解他頗多,卻也猜不出他現在的心思。
“這個學校不錯。”薩繆爾揹著手,頭頂著正午的陽光,站在宿舍公寓庭前。“橄欖”狗腿的站在他的身後。
“哈,聽見了沒,阿尼森。那個人居然說我們學校不錯,他以為他是誰,是柯西莫還是洛倫佐?”
耳力不錯的“橄欖”轉身朝著發聲處看去,是兩個和小公子差不錯大的男孩。一個身材勻稱,稻草黃的頭髮,五官看上去像是英倫三島的人。還有一個稍微孱弱了些,頭髮像是燃燒的火一樣,依據長相判斷應該是本地人。
剛才說話的是那個紅毛,看見自己望向他,還朝他挑釁似的一呲牙,亮出一口白晃晃的牙,讓人看著恨不得上去打掉它們。旁邊的同伴瞥了他們一眼,急忙拉著紅毛,低聲的說著什麼,快步的向著不遠處的展覽館走去。
“小公子,這?”“橄欖”向著那倆人的方向一努嘴,想去教訓一下那個大言不慚的諷刺小公子的紅毛。
“不要管他們。”薩繆爾從始至終連頭也沒回,但“橄欖”敢肯定剛才發生什麼他都知曉了。
“是。”再回頭的時候,那倆人已經失去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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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拉著我?”進了展覽館的保羅不樂意的撇開阿尼森拽在他胳膊上的手。
“你剛才幹什麼說那種話?”
“怎麼了?我就是看那個男的不順眼。站在女生公寓門前裝什麼,他以為他是西西里的呀?”
——不得不說,保羅君你真相了,他還就真是黑手黨。
“那個男的背對著咱們我沒看清,不過這個時候報道的估計也就是新來的外地留學生。他身後的人一看就不好惹,你也犯不著弄這種口舌之爭,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阿尼森的占卜不錯,他對危險有著天然的感應,剛才那兩個人備不住就是什麼大家族的。迴應保羅挑釁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保鏢一類的人物,而那個始終沒有回頭的更像是正主,而他身上的危險氣息更濃重一點。這麼說似乎不是很恰當,那種氣息並不是什麼看得見得著的,感覺更像是磁場一類的,接觸不到卻又真實存在。
他的占卜學教授是個新上任沒幾年的,叫做西比爾•特里勞尼的女人。穿著的風格接近於吉普賽人,戴著一副大眼鏡,脖子上掛著數不清的鏈子和珠子。在課堂上不斷做出災難的預言,讓同學們以為編出倒黴的預言作業就能夠打高分。
但是在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有天賦的阿尼森翻了一些關於占卜的資料後,明白了特里勞尼這種瘋瘋癲癲裝瘋賣傻的原因。預言是對未知的一種判斷。“天機不可洩漏。”這句話說的是極有道理的。一旦說出了未來的走勢,那麼意味著整個現實都將會發生變化。預言家的行為從某種程度上干擾了生命迴圈的運轉,因此他將會為此付出代價。特里勞尼的曾祖母卡珊德拉就是著名的預言家。
在希臘神話中她曾承諾嫁給阿波羅,於是被給予了語言未來的能力。但後來公主卻反悔拒絕嫁給阿波羅,被惹怒的阿波羅給她的語言能力附加了一個條件:“雖然能正確地預言未來,但卻沒有人會相信。”所以,當公主預言特洛伊會被希臘人的木馬攻陷的時候,她的話被當作一句戲言,沒人相信,最後特洛伊滅亡了。卡珊德拉成為阿伽門農的妾室後和阿伽門農一起都被他的王妃殺害。——以上來自《百度百科》
而像他們這類學藝術的,天裡就有些放蕩不羈之類的古怪脾氣。保羅看不慣人諷刺兩句也不是稀奇事,但這也要是看物件好不好惹。希望那倆人不要太記仇了。
“好了,我下回不說了。多大點事兒,他不可能記得呀。”保羅的氣上的快,消的卻也快,很快的就將力投放在展出的畫上面了。
“這幅畫可真沒創意,好端端的畫什麼向日葵。”保羅站在其中的一副油畫下,不屑的撇撇嘴。
畫是模仿梵高的向日葵的風格,用濃烈的顏料調和的橙色和黃色。只能說這個畫家很大膽,用相同的風格和事物去挑戰著名的畫家。畫家應該是缺少梵高強烈的感情烈火和生活上帶來的濃重的苦難,沒有辦法帶給人擊中靈魂的悸動。
“哼,他要是以後活不下去的話,臨摹畫倒是能掙點錢。”
這次保羅的聲音略微有些提高了。展廳內臨著他們近的,回過頭不滿的向他們這個方向望去。不管是否喜歡,看畫的人也都會保持對畫家的尊重。保羅也很快的認識到自己做的不妥當,有些不好意思的鼻子,安靜了不少。
“天啊,這個人居然畫的是浮世繪,真是大膽啊。”保羅低聲的驚呼,然後在說明處查詢畫家的名字,“果然是個日本人,山口之助。”
畫中描繪的是兩個相撲力士的肖像畫,筆觸很細膩,不失為一幅佳作。在浮世繪的地位沒有得到承認的西方,敢於去畫,不得不佩服畫家的勇氣。
“聽說上一屆還有一箇中國人畫的是他們那的水墨畫,同樣得到導師的讚揚。”保羅看著浮世繪,眼神有些複雜。佛羅倫薩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多年來形成的對藝術的尊敬,使他們很容易接受新的事物。
“我倒是對中國的水墨畫倒是很感興趣。”
水墨畫在西方不被承認,地位也不高,以致很少有人去學。而前世是中國人的阿尼森卻是愛極了其中的“墨韻”,用黑色與白色去追求一種“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感覺。
“你說他們畢業後都去做什麼呢?”保羅站在一幅素描畫前,偏轉過頭低聲詢問他。
“有幹本行的吧,聽說還有些幹別的了。據我所知英國下議院的一個議員就是皇家美術學院畢業的。”
“政治嗎?感覺差的好遠。”保羅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嗎?還沒想好,也許開個畫廊什麼的。”
“這樣啊。”
阿尼森沒有和保羅說實話。他更可能繼續無所事事的混下去,或是找些其他的樂子。開畫廊什麼的貌似有些麻煩了些。
“咦?”阿尼森敏銳的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就像是一束鐳射打在紙上一樣。他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廳處。
那個男人目測能比他高上一頭,並不是很魁梧的身材卻充滿著力量感。深棕色的頭髮被打理的貼順,稜角分明的五官具有亞平寧貴族的特徵。
而這一切,阿尼森都沒有注意到。在回頭的一瞬間,只有男人的一雙墨色的眼睛,隱隱透出危險的侵略,如同漩渦般攝住心神,將他牢牢的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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