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摔坐在地上。 其他人倒是不很驚訝,似乎來這裡參觀的人中,他的反應絕不是最激烈或者不正常的那一個。 “這是……真的…………?……它們……活著?” 所有人都會問類似的問題。畢竟,在早些年,無數沽名釣譽的科學家和為了錢財利益的集團都會聲稱,他們攻破了科學難關,研究出了方法,解決了胚胎早期必須依賴母體的這個難題。科學家是騙子,集團是騙子,宗教是騙子,公信力是騙子,甚至國家也是騙子。有人為了牟利,有人為了沽名,有人為了尋求安慰;而公權機構始終向大眾透露出一種向榮的欣欣、無限的希望,好像吊在人面前的一根永遠也吃不到的蘿蔔,是為了維持社會的生機和國家的穩定。 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最後,毫無進展的科研成果被曝光,人們的金錢、耐心和希望也在一環套一環的騙局中被消耗殆盡。求過神,也拜過佛;神佛低眉垂目,只不作聲。信過科學,也信過公信力機構,相信他們日復一日的畫餅充飢;直到有一日人民公憤,衝入圍著高壓線的機關,砸開實驗室的大門,推倒那在無數報刊雜誌上都出現過卻從沒培養出一個活的嬰兒的培養皿——才發現那裡面裝的,全是矽膠製成的模型。 被剩下的、翹首以盼的男人們,就在那一瞬間集體崩潰了。 當你認為這是世界末日,那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是生命安全還是死亡威脅,都無法再阻住你。 旁邊有人在耳畔絮絮地朝他介紹什麼,但凌衍之完全沒有聽進去;這個問題問出來時他已經有了答案。那甚至不用動用他自己學術上的專業知識;人類太久沒有幼嗣了,這時候陡然出現,只要站的這麼近,就能夠感受到那中間有一種靈魂的絲線,輕輕牽扯著你的心跳,呼吸,舉手投足時血絡和筋脈;隔著厚厚的玻璃,卻甚至能聽見那小小的呼吸,頻率像在心頭輕撓。易華藏從後面將他抱起來時,他甚至沒有發現這件事,眼睛睜大了,茫然地,好像找著了方向,又好像失去了方向。 “不敢相信?”易華藏貼著他耳廓,幾乎半摟抱地說,“所有人第一次見時,都這樣覺得。這很美,對吧?有了它們,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從OMEGA的責任義務中解放出來了,不只是你,所有的OMEGA都是……” 凌衍之暈暈乎乎,彷彿自己也泡在羊水裡,四周是一種被模糊了的晃動感,像被裝進水晶的箱子,沿著山坡一路往下滾。“有順利存活的個體樣本嗎……?……” “你覺得呢?你難道覺得這座城市的魔力是憑空生出來的嗎?衍之,你是聰明人,你明白得很。” “可是……” 那麼多年的研究證明,人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奪去一切,但是大自然似乎在創世之時故意留了一處顯而易見的缺口,一條不能觸碰的底線:那就是讓人類無法用科學創造生命。生命的創造是詭秘而神聖的,越是鑽研,便越見迷霧。他們能生成胚胎,但沒有母體,胚胎無法成活;他們能製造生物分解原料製成框架,克隆女性子宮細胞,透過細胞的衍化而形成組織,但細胞組織仍然躲不過梅爾斯氏症的侵襲。 後來,他們開始利用男性細胞和腹腔的網膜脂肪組織來構建新的子宮框架,這就被稱為——造體子宮。植入子宮意味著伴隨著長期的觀察、複診,像個重病患者那樣需要每天服藥和定期注射雌性激素……而雌性激素則導致了“**期”。那些曾經屬於他們的東西,連同著男性的尊嚴一起,被一併剝離…… “這是一條新路。”易華藏說,“我知道你會喜歡的。如果你真想要為OMEGA做點什麼,真想要當O協的主席的話,這才是你應該乾的事,這樣的事才對你有意義……和我們站在一邊,讓它們活下來,把希望帶到這世上——你想一想,如果這世上每座城都像雲城,那該多好?我們逝去的過往,我們曾愛過的家人,都可以……回到我們身邊——” ※※※※※※※※※※※※※※※※※※※※ 抱歉抱歉太忙了,更得慢還錯過了榜單TUT太慘了,喜歡的大家幫忙推推吧。第49章 暗度陳倉 返回城區的路上,凌衍之沉默不語。 他有很多話想問,但一種直覺抑在心底,又壓著那話在舌苔底下,強迫自己再咽回去。如果這真的是所謂的科研結果,為什麼不堂而皇之的發表,申請專利,全世界地賺錢?那絕對會讓你成為世界第一的富翁,奠基人,人類的救星,你想要什麼榮譽和稱呼都可以。之所以不能,就昭示著其中有一個環節,或者許多環節,並不合法,而且恐怕違反人倫,觸碰了某些為人所知的底線。他害怕自己問了,便斷了這一條充滿誘惑的路,最後連佯裝不知情也不能。 他又想起金鱗子的話。金鱗子希望他成為一枚埋在對方陣地裡的暗雷,可他應該站在金鱗子這一邊嗎?金院士贏了,或許與整個社會的發展的方向脈絡息息相關,但歸根究底,對他凌衍之個人而言,又能有什麼好處? 許多痛苦都是因為他是一個OMEGA而起,只要他還是一個OMEGA,那麼一切的變化都只能說微乎其微……如果解決了繁衍的問題,是不是——就可以徹底地解決所有的矛盾? “你以為上峰不知道?他們精著呢。”易華藏侃侃而談,“這是在雲城,又不是他們手夠不到的地方。但他們也需要試驗田,需要一塊不受限於法律的源生地來作為實驗場。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如果我們不能把握住輿論和上層機構的決策者動向的話,貿然與上峰合作,就容易被套牢——這可不是小專案,我投了整個身家,賭上性命,也不是替別人牽線搭橋,作嫁衣裳的……你明白吧?” “衍之,你知道,我很看好你。但如果你要從那個ABO的怪圈裡脫身,那當個O協的主席、在金鱗子的控制底下,那能讓你滿足嗎?你不過就是個好看點的花瓶,還是得任人擺佈,有什麼改變?但我們不這麼想,我易華藏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們希望你這樣優秀的人從那些責任義務中解放出來,一切的理念都根源於此。” 凌衍之咬著下唇,唇底磕出一排清晰的白印子。“我要怎麼證明我看見的、聽見的,都是真的?” “加入我們。”易華藏說,他雙眼灼灼,從肥厚的肉堆裡擠出一線,裡頭閃爍著精光。“我不是說簽署合同的那種‘加入’;而是要全身心的,奉獻的,風險共同承擔的那種。你也要成為組織的一員。我已經拿出足夠多的誠意了,衍之。接下來是你表態的時候了。” “如果你加入我們,我就可以作為‘摩西’,引領你去‘聖地’。那時候,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親眼見證真正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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