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志遠進來了。
“這麼久沒見,爸爸在外邊兒吃苦受罪,你還有心思來吃火鍋?有沒有給爸爸準備點兒好東西孝敬孝敬?”
舒見月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放下。
“你接電話怎麼不講話啊?是不是經紀人打給你的?說起來也是,我聽說餘導推薦你到.......”
“嗯,周舟跟我說有點兒事,要快點兒回去。”舒見月在腦袋裡組織一會兒到底該怎麼辦,想到火鍋店有個後門,“這頓飯你們記我賬上吧,我下次請你們一起。”
“你怎麼現在就走?”
“真的有事,等他們來了幫我說聲抱歉。”
舒見月他們的包廂在三樓,剛才電話裡舒志遠應該還在一樓。
她拿了衣服,把帽子也帶上,離開包廂,看到一邊正在吩咐的老闆,走了過去,跟她表明現在自己有事兒要先離開,但門口可能不太方便,想借用一下之前躲狗仔的後門。
因為關係非常熟,老闆沒有多問,帶她繞道下樓,也是瞬間,舒志遠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轉過頭,看到舒見月正在戴口罩,從一個小門裡出去。
電話又打了過來。
舒見月還沒來得及把這個號碼拉黑,一邊在跑,一邊接通電話。
“你以為你走了就完了?舒見月,你別忘了你躲得過初一,還能躲的過十五?”舒志遠聽起來也在跑,“哦,如果讓你粉絲知道了你是這麼個東西,你說還有人會喜歡你嗎?”
“舒志遠!”
“你就是這麼喊你老子的?”舒志遠看到了舒見月在一邊的小巷口,還沒來得及出去,“你回頭看看。”
舒見月回過頭,看到身後還有一段距離的舒志遠,剛想出去。
“跑吧,跑吧,你跑到大街上,老子就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麼嘴臉,這麼多年不管你爹的死活,跟你媽一樣,全他媽是賤貨。”
“.........”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僵在小巷邊緣,舒志遠突然地笑出了聲,“哈,回來吧,老子在這兒等你。”
舒見月應該早就想到這麼一天。
她原先一直的逃避是沒有用的,到頭來還是要面對舒志遠。但起碼不能讓別人看到,最多自己再多給他一些錢,讓他快一點兒離開。
這麼多年,舒志遠也胖了不少,但面上仍然改不了刻薄。
舒見月都奇怪,這麼個基因怎麼能生出她這樣的長相。
“哈哈哈哈回來了。”舒志遠拍牆在笑,“要不是老子還想指望你賺錢,老子早把你這些破事抖在網上了。”
這些天他沒辦法進舒見月所在的小區,安保實在太嚴格,舒見月也從來不出門,他除了騷擾電話也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好不容易等到她有一個活動,他一直跟在她身後。奈何下午還有保鏢,終於熬到了晚上,她一個人下車進了火鍋店。
“長大了,真是不一樣了。”舒志遠手上溼答答的,說著要過來摸舒見月的臉,剛碰到一點,舒見月已經躲開了手,“還學會反抗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哈哈哈我想做什麼,你說呢,你賺多少錢給我多少錢?你花天酒地讓爸爸一個人吃苦?”舒志遠開啟手機,一份資料擺在了她眼前,“賺了起碼也千八百萬?”
“你有手有腳,我一個月給你一萬,還不夠你花嗎?”
“夠?”舒志遠叼著煙,大笑,“夠個屁。”
他逢賭必輸,沒有工作。
舒見月每個月僅給他一萬塊,根本不夠他花的,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找到的靠山,莫名其妙找到了他,給了他一大筆錢,並且在隔壁市區給他準備了一套房子,他可以住在那裡。
唯一的要求是,跟舒見月保持距離,不能再接近她的生活。
舒志遠根本不在乎舒見月如何,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麼身份,只知道單姓一個沈。有這麼一大筆錢隨便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過分,錢花完了也能很快再給他補上。
沒想到最近,沈家忽然停了他的錢,也一併將他從房子裡趕了出來。
無法再聯絡到沈家,他身上的錢支撐不起他的爛賭,因為舒見月每個月定期打來的錢,他才能回到這裡,住了家便宜賓館。
享受夠了之前的生活,舒志遠怎麼能接受這樣的落差。
“一個月一萬,你打發叫花子呢?”舒志遠不清楚沈家跟她是什麼關係只能靠猜測,“倒是你,金主爸爸你伺候都伺候不好?惹得人家生氣把你老子趕出來?”
舒見月愣住了。
舒見月自認問心無愧,沒走過捷徑。
就是因為這樣,許多機會也因此失去,她不清楚這樣是不是真的值得,在此之前她以為舒志遠不來聯絡她是因為終於良心發現了,是因為她轉了運,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這樣的人,覺得自己女兒是靠那樣骯髒的手段,去換取他的生活的。
“我伺候誰了?我有什麼金主?”
舒志遠拍了拍舒見月的臉,“還他媽揣著明白裝糊塗呢,真不愧是你媽的女兒,從小的演員,你他媽就該感謝我送你去當戲子,你以為這麼多年就你的幾萬塊能養活老子?還他媽裝純呢?給誰看呢?要不是有靠山替你給老子錢,老子會走?老子能讓你好過?你乾不乾淨老子還不清楚?”
舒見月倒退一步。
他上前追上,用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腕,拉扯她把手機交給他。舒志遠的雙手粗糙,狠狠地抓著舒見月,根本掙扎不開。像是有小刀在肌膚上劃過,掙了幾下,舒志遠把她的頭磕到了牆上。
一旁的香菸泛著猩紅的光,懟在舒見月的臉邊。
“把手機給老子開啟。”
“聽見沒?你他媽毀了老子的人生,老子他媽也能毀了你的。”舒志遠把菸頭拿進,“不就是粉絲嗎?不就是臉嗎?老子一天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臉被摁在牆上,舒見月上半身沒辦法逃脫,煙味衝擊在她的眼前。
“噓,你看。”
舒志遠拿著菸頭,戳到舒見月的頭髮上。
她能感覺到髮絲在灼燒,一點兒又一點兒,在逼迫她。
證明她的狼狽。
腦袋徹底懵了,舒見月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被燒掉的髮絲,是糊掉的味道。再沒辦法忍住,抬起腳,瞬間用鞋跟狠狠壓在他的腳面。
終於得以喘息,轉過身,舒見月眼睛發紅,看著彎腰痛苦的舒志遠,眼眶裡有淚水,破罐子破摔,“好啊,那你毀吧。”
“........”
“你告訴我,你有什麼人生?我什麼時候毀了你的人生?這麼多年不是靠我養你?現在想毀了我這張臉,我他媽看你以後靠什麼拿錢。你不是覺得我在伺候金主嗎,來啊,”把手機從他手裡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