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發現了證據的得意,卻並未懂得這個動作給衛初宴帶來了多大的羞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米糧好像沒有話跟大家說。
愛你們。
第五十五章 混賬
眼中蓄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如同不遠處的河面上飄散的水汽, 卻又比那水汽要更清冷一些。衛初宴羞惱將胸前一遮, 意味不明地將趙寂望著, 見她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甚至還敢與她生氣,衛初宴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你方才說,我分化了, 不能再同你三姐親近了。”
趙寂見她突然說起這個,點了點頭,又急道:“我們在說你騙我的事,你莫要想著轉移話題。”
她說完, 衛初宴忽地笑起來, 眼中霧氣更濃了, 沉沉地壓著心頭那絲火:“先前我還未回答,如何算是轉移話題呢?你不是不讓我與清鳶她親近麼?”
她喊清鳶的時候,語氣熟稔, 她的聲音又十分青嫩溫和, 無論說什麼, 都有一種纏綿的味道, 如今她這樣說起清鳶二字,令趙寂立刻皺緊了眉。
“你莫要這樣喚我三姐。”
她抓著衛初宴的手搖了搖,似是在撒嬌,可是佔有慾又足足的。
不過只是一會兒,片刻之後, 她便醋不起來了。
“殿下倒是提醒了我,殿下也是坤陰君,初宴日後也不該同你太過親近的。”初宴淡淡說道,眼中忽的有些冰冷。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不給抱了。
這混賬,抱了便抱了,偏要說她咯著她,先前直往她懷裡鑽、怎麼也不下去的是誰?這倒也罷了,她,她還指著她那裡,嫌她變小了。
果真還是個無賴,即便變小了,也還是個無賴!
趙寂聽出了衛初宴的話外之音,想到沒有香香軟軟——暫時不很軟了,但以後還會變軟的——的懷抱了,她嘟起了嘴,才說出一個“不”字,便觸及了衛初宴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忽地抖了一下,吶吶閉上了嘴。
衛初宴她,好似很生氣。
她為何要生氣呢?明明騙人的是她啊。
方才被打斷了用餐,如今趙寂安靜下來一點,衛初宴縱然氣,卻又忍不住將烤熱的第二個餅子遞過去,見她接了,小口小口地啃食起來,才放心吃起自己的那份來。火光輕搖,身上是乾淨的衣衫,手上是能裹腹的餅子,本來都是簡單廉價到了極點的東西,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從中感到了幸福。
未曾添置帳篷,深夜的時候,她們收拾好,回了馬車上睡著。
平原之上,天空總是很高,風總是吹的很遠,帶來的也盡是些遠方的聲音。有野狼在叫,可是今夜沒有月亮,所以這狼嚎顯得有些孤獨,在這種夜裡,又偶然地成為了某個一心想要睡在衛初宴懷裡的女孩的託詞。
“衛初宴......”
在車廂中睡著,身下是薄薄的毯子,趙寂的聲音有些弱,顯得十分可憐。衛初宴裝作沒聽到,將背對著她,不肯給她鑽進自己懷中的機會。
“有狼......我怕,你抱著我睡。”
衛初宴仍是不做聲,趙寂不氣餒,湊上去一點,又小聲喚了她一聲。
衛初宴。
她這樣一聲一聲地把衛初宴叫著,嬌嬌的,衛初宴吃不住她這樣,又不想叫她就這樣矇混過去,冷著聲音道:“那狼離的很遠,不會到我們這裡來的。”
“可我還是怕。”
“我骨頭硬,又沒有肉,會咯著你的。”
“我喜歡你抱我,怎樣都覺得舒服。”
趙寂討好地說著,朝她那邊靠了靠,小手搭上了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掰過來,又沒有用大力去勉強她。感受到這股小小的力道,黑暗中,衛初宴認命地閉上眼,順勢轉了回去,將她撈進了懷裡。一下子,略有些粗糙的布料貼在了趙寂臉上,一同而來的,是清冷的梅香。
滿足地在衛初宴胸前蹭了蹭,感覺初宴又僵了身子,趙寂抱住她的腰,“善解人意”道:“雖是小了點,但還是很軟的,你莫要難過,回去養一養便回來了。宮裡有方子,我見嬪妃們都很喜歡,好似有用,唔,你的和她們比起來還是太小啦,我回宮後,讓人給你弄一份!”
話落,她美滋滋地等著衛初宴誇她,她是懂得的,可能大姑娘就是很在意這個大不大的,方才衛初宴突然生氣,定是她說錯話了,她現在補救一番,衛初宴日後還會抱她睡的吧?
不似想象中那樣很快答應,衛初宴許久沒有說話。趙寂疑惑看她,忽而,感覺衛初宴抬起手來,按在了她肩上,將她抱回了她先前躺的地方。
溫暖的懷抱沒有了,趙寂呆了呆,卻見到衛初宴又背過去了。
這一次,趙寂如何喊,也喊不應她了。
翌日上午,天上開始飄雨,衛初宴戴著斗笠,冒著風雨將車往長安趕。風雨漸大,趙寂無法再坐在她身邊,便坐在車門旁,將車簾掀開,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飄落的雨絲。
“難怪昨夜天上沒有星子,原是今日要下雨。這斗笠既可遮陽又可擋雨,真是討對了。”
“是呀,昨夜便該想到今日有雨的,那樣我便連夜趕路了。”
“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嗎,若是昨夜也不睡,你有多少個時辰沒閤眼了?我寧可再多等一天,也不願你這樣了。”
衛初宴不過感慨了一句,趙寂便把她“罵”回去了,她想要說她不累,幾絲牛毛一般的細雨飄進斗笠下,落進了她眼中,將她的話憋回去了,她揉了揉眼睛。
“還有半日便到城外了,希望雨不要再加大了。再大的話,即便我不怕被淋個透徹,也擔心前邊的道路太過泥濘,將車子陷進泥裡,驢子便走不動了。”
官道雖因人馬常來常往的緣故而泥土凝實,但泥土終究是泥土,不比長安城中由石板壓成的街道,若是下了大雨,會在地面上衝出一個個的水坑,這種路面,騎馬、走路還行,卻很難行車了。
因此行商的人家是很不耐煩這種天氣的。
“哪會有這麼巧的?”
如今距長安已是很近,趙寂心中輕鬆,不覺得她們的運氣會差成這樣,自信地說了句,然而話音剛落,車廂左側便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
車外,驢子嘶鳴幾聲,在原地踩踏起來,四隻蹄子胡亂地動。衛初宴丟下鞭子,用力拉住它的韁繩,大風颳過來,將她頭上的斗笠吹起來,遠遠地飛走了,她沒空去管,穩住了驢子後,急忙掀簾去看趙寂。
趙寂靠在車廂右側,驚魂未定的樣子,衛初宴只是看了一眼,便知她想到哪裡去了,立刻安慰道:“不是的,不是刺客,你莫要害怕,只是車輪進了個泥坑罷了。”
趙寂白著一張小臉,在衛初宴的牽引下下了車,初宴圍著車子的右邊轉了一圈,捋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