頜矜持地收起,目光望向窗外,心中思緒萬千。她刻意讓劉爹爹將自己的畫像流傳出去,只為了向蘇玉靜傳遞出她在此處受困的訊息。只畫了個側面,怕的是有人發現她的身份,要對她不利。但最終如何,也只能看命了。王畫師凝神看著徐瑾,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痴了。錦瑟公子側著身子只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和半張精緻的小臉,寶藍色的蝴蝶步搖襯得他膚色如雪,他眼中噙了一抹淡淡的哀愁,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下一瞬,他的眼中又好似盈滿了溫柔笑意,如春風化雨,靈動十分。王畫師驚歎之餘,心中靈感頓起,拿起畫筆在紙上勾勒出美人的輪廓。他就像一個精靈,本該活在花畔雲間,偶然掉落人間,回眸之間已過了多少春秋。很快,一張雲中美人圖就畫了出來,畫中人雖然沒有露出全臉,但只一個婉約的背影,就足夠惹人遐想。王畫師將畫作獻給徐瑾看,徐瑾看了,滿意地點點頭。她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希望這畫能讓蘇玉靜認出來。劉爹爹瞧了,也十分滿意,對王畫師讚不絕口。王畫師赧然搖頭,偷瞄徐瑾一眼:“在下不才,是錦瑟公子天人之姿,在下只是有樣畫樣罷了。”劉爹爹聽了這話,對徐瑾更滿意了,笑得合不攏嘴,吩咐道:“翠玉,快去拿二十兩銀子給王畫師。”翠玉咋舌,他一年的收入都不到二十兩,這王畫師僅僅是給這個錦瑟畫了幅畫,竟然就能拿到這樣高的報酬……翠玉心中酸楚不已,但又不敢違背劉爹爹的意思,只能不情不願地去給王畫師取銀子。徐瑾對於這一切都無動於衷,她見此處沒有什麼事了,便辭了劉爹爹:“爹爹,我先去看看錶哥,一會兒再回來。”劉爹爹現在有了徐瑾這棵搖錢樹,對王韻清也無所謂了,痛快地同意道:“行,讓雲兒帶你去吧。”雲兒就是方才侍候在徐瑾旁邊的小侍,得了這差事,巴不得多親近下以後的花魁,熱情地引著徐瑾去了王韻清休養的廂房。80徐瑾跟著雲兒走進了王韻清所在的房間。王韻清被安排在了三樓最偏僻的地方。與劉爹爹給徐瑾安排的“雲夢間”的奢華相比, 這裡就簡陋多了。但好在乾淨清爽, 沒有什麼脂粉氣。雲兒殷勤地替徐瑾開了門,之後端茶送水, 見徐瑾沒有招呼, 也識趣地先退了出去。寬敞的房內放了一張簡單的茶几放在窗邊,隔著簾子可以看見裡屋裡躺了一個人。徐瑾快步走過去,撥開簾子, 看到了面如死灰的王韻清。床幔已經被掛起,徐瑾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走到王韻清床前的時候,王韻清差點沒有認出來。直到徐瑾輕聲叫他:“表哥, 我來看你了。”王韻清警覺地盯著眼前的男子, 卻驚疑地發現豔裝打扮的“他”就是徐瑾。“你……”王韻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就滾下兩行淚來。徐瑾身為尊貴的女皇, 為了救他竟然淪落到穿著青樓男子的衣裳。可他已經失去了清白,她要是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勞……徐瑾沒有在意王韻清微妙的神態,看見他落淚,不由道:“表哥,你怎麼了?”她眼神一厲,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上:“是不是劉爹爹他們欺負你?我已經同劉爹爹說好了, 他會捧我做樓裡的花魁, 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可王韻清只是哭, 哭得梨花帶雨, 肝腸寸斷, 徐瑾問他,他只是拼命地搖頭。徐瑾所不知道的是,劉爹爹已經將王韻清看做棄子,不管不顧了,但看在徐瑾的面上依舊讓他在碧春樓將養著。那日徐瑾走後,王韻清被人灌了不知什麼湯藥,醒來之後他痛不欲生,因為腕間的守宮砂已經沒了。而對他施暴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是誰……王韻清咬著蒼白的唇,眼中帶淚,勉強地道:“沒什麼,小瑾,我只是心疼你。你是為了救我才這樣……”他終究沒能說出被人施暴的事情,比起這個,他更害怕的是,在徐瑾眼中他會變得汙穢不堪。他寧願將此事爛在肚子裡,只想貪婪地多汲取幾分她的美好。徐瑾止住了王韻清將要說的話:“不,你不要這樣想,我是為了我們兩個。”為防隔牆有耳,她沒有講的是,只要她被發現是女人,就逃不了一死,王韻清也擺脫不了被奴役的命運。只有殊死一搏,才有生機。但此話聽在王韻清耳中,卻像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他緊緊握住徐瑾的手,想起自己遭遇了這等烏糟事,如今根本連仰望徐瑾的資格都沒有了,更忍不住垂淚。徐瑾以為王韻清是害怕被送去接客,於是反握住他的手,像是給予男人安定的力量,承諾道:“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曾經的她,什麼都沒有辦法去守護,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皇位,家國,愛人都離她遠去……這一次,她再也不要同樣的事情發生。王韻清看著打扮得比宮中侍君還妖嬈的徐瑾認真朝他承諾的樣子,終於破涕為笑,但心中的酸楚更甚。她的溫柔像冬日的陽光,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不可避免地顫抖了,他決定將遭遇強|暴的事情隱瞞下來,只要能陪伴在她身邊就好。男人的笑容蒼白中帶著憐惜,輕輕道:“我相信你。”他的手輕輕拂過她滿頭的珠翠:“小瑾,你這樣打扮……其實很好看。”他故意將話題扯開了。徐瑾不可抑制地臉紅了一下,她下意識地不敢去看王韻清的眼,也就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表哥,你近日受苦了,便好好在這裡休養著。今後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好,你放心,我不會委屈了自己。”王韻清道。徐瑾見王韻清沒有大礙,也放下一顆心,叮囑幾番之後便離開了。王韻清的目光在徐瑾轉身之後貪婪地追隨而至,他捨不得她的每分每秒,直到徐瑾消失在了簾後……那一瞬間,他覺得好像心中空了一塊,風一吹就冷得發疼。徐瑾回到了雲夢間,劉爹爹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問身邊的雲兒,雲兒帶著羨慕的口吻道:“爹爹是替公子將畫像送出去了,公子真是好福氣呢,這次在雀屏臺的出場肯定是萬人空巷。”徐瑾卻沒有理會雲兒的恭維,只愣愣地坐在了玫瑰榻上,腦中閃過雜亂的思緒。劉爹爹將畫送去哪裡,幾乎就決定了她以後的命運。劉爹爹自然是不知道徐瑾所想,他將那副雲中美人圖裱好,裝進做工精美的紅杉木匣中,頭一個就送到了陸思寒那裡。陸思寒自然是不可能接一個青樓老鴇送來的東西,劉爹爹這還是通過了層層打點,將畫送到了陸思寒的接待官黃至若手中。黃至若本身官位不大,只是陡然接了招待陸思寒的差事,瞬間就炙手可熱起來。恰巧陸思寒這幾日經過青石鎮,按照她素來的習慣都會去當地鎮上走一遭,看看風土人情。她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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