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要刺殺教主!”
門外倒還真應聲冒出幾個黑衣人,可看衣著怎麼也不像衝淵教的人——動作也不像。那些人衝出來之後都直奔著我來的,而且手裡貨真價實地亮著傢伙。
前有狼,後有虎,我幾乎還沒有和人動手的經驗……任長清再度伸手抓向我喉嚨時,我只是不抱希望地向他脈門抓去,希望能阻一阻他的攻勢。
然而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就在我自己都不抱希望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隱帶怒氣的呼喊:“阿聞!你怎麼在這?”
我心中頓時激情澎湃起來,手上彷彿也突然生出了無限力量,極自然地一拐一彎,拿住了那個任長清的手。他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手上的力道忽然洩了,只使了個脫字訣從我手中滑出,再進招時都不像方才那樣帶著殺氣銳意。
怪的是,他用的招式我都覺著十分熟悉,自然而然就能拆解開,一時竟和他糾纏得不分高低。任長清臉上漸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手上力道越加放輕,幾乎不是比試而是試招了。我倒是想趁這個機會下個狠手,一來還不會,二來傷了他也是正當防衛,想到要殺人,我心裡還是有些彆扭。
會不會他其實不是我的主顧,而是我的親人什麼的?我看著他雙眉倒豎,目光滿是痛悔之色,面上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既有期待又似害怕的神色,忽然心中就升起了幾分內疚,也不敢下什麼狠手,一時就和他僵持了起來。
後來教主收拾了那群殺手,在後頭招呼我跑路時,我都神思顛倒,一時沒聽到。
但我看到,任長清的目光頓時變得鋒銳如刀,手上動作倏然加快,五指閃電般穿過我重重掌影,抓到了我麵皮上。
那張技術和藝術方面都有些欠缺的面具被生生撕下了一半兒,將左半張臉暴露在夜色當中。任長清的瞳孔驀地縮小,手一長,又向我右臉抓來。可惜他手慢了一步,我向後滑了一步,背後教主正好迎上來將我抄在懷中,帶著我運輕功向外翻去。
姓任的臉上瞬間掠過一層殺意,墊步擰身隨著飛掠起來,緊緊逼向我和教主。教主反手從懷中掏出幾枚金錢,揚手向後打去,我在他懷中看得清清楚楚,任長清空中一個翻身,腳上卻還是開了個口子,鮮血迸流,人也從半空墜了下去。
落下去那一剎,我看見他眉目含悲,衝著我開口叫了一聲。聲音並不算大,卻被風清清楚楚地送到我耳中:
——“四弟。”
25、別離開我
四弟……他叫我四弟,那麼他就是我穿的這個身體的兄長了?
不知怎麼,他那句“四弟”竟叫得我心裡一陣陣酸楚,彷彿自己有多對不住他似的。可我對他一絲記憶也沒有,哪怕再怎麼回想,也想不起這個哥哥是哪來的。
我現在忽然有點恨教主把我的記憶洗去之事了。哪怕從前乾的是非法勾當,起碼我也得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是沒有身體記憶,好歹知道我穿來之前是什麼人啊?若是有記憶,我可能就能狠下心來對待這身體原主的親友,把他當作普通敵人,也不至於為了他一句話就心懷愧疚……
教主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握在我手臂上的那幾隻手指緊了一緊:“阿聞,前面有個山洞,咱們暫且在那裡休息一下,我幫你運功療傷。”
嗯,還有教主。我現在已經有了教主,那個任長清就算再是聞人湛的親人,兩人感情再好,也不干我的事了。他是衝淵教的敵人,是教主的仇人,我怎麼能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放任他對教主不利?我伸手按住胸前被暗器穿透之處,感覺著手上溼冷的感覺,心也一點點沉靜下來。
到得洞內,他就叫我先安坐下來,自己出去撿了些柴草生火。身為穿越者,我對這種古代生活技巧的確先天不足,只好看著他掏出火鐮火石,敲下點點火星引燃火絨,再點起乾草,放上樹枝,最後生起一堆不算很高,卻能持續許久的篝火。
這麼一小堆火還不夠溫暖身體,但眼中看著明亮躍動的火光,和被照成暖黃色的山洞,無端就覺著心中一片溫柔。
我也才看見教主身上遍佈的血汙——這場刺殺本來就針對他,我這兒牽制住一個刺客,他那邊怕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煩。我連忙下手摸了摸他身上帶著血痕的地方,手裡微一發勁兒,便先撕破了胸口那片最大的血漬。
他緊皺著眉頭,還向我微微笑了一下,扒開我的手自己隨手點了穴道。那傷口半露在空中,猙獰翻卷,皮肉微微泛白,看得我眉頭一跳一跳,彷彿自己也受了那傷一樣,胸口疼得發悶。
他又從懷裡掏了瓶藥,熟練地灑到傷處,順手咧開我的領子,露出腫起幾分的傷口,“嘖”了一聲:“是什麼傷的,東西起出來了嗎?這麼小的傷口,倒像什麼針……你忍一忍,我替你把針逼出來。”
我看著他將那個傷口劃開,在四周點按穴道,輸進內力替我逼出那枚金針。針身幾乎全沒在肉裡,他花了不少工夫才逼出來,拿在手中慨嘆良久:“虧得只是金針,也不曾淬毒,不然你可要多吃苦頭了。隴南分壇出了這麼大事本座竟未察覺,看來總壇之中也有人遮掩此事……”
他頭上的汗珠已經滴落下來不少,順著眼皮落在睫毛上,看起來有幾分像淚水。他也沒擦汗,一直替我歸導真氣,逼出毒素,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是本座安排不周,累你受傷了。如今分壇已回不得,你我在此將就一宿,明日一早就回總壇去。”
今晚原本還想在床上做到他哭出來……現在只是一點汗水,我就覺著心裡微微發疼,只想好好安慰他,捨不得再對他用什麼道具。
“主人,分壇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個任長清又是幹什麼的,怎麼會來刺殺你?”
他神色一怔,微微眯起眼,身上立刻散出了幾分寒意:“分壇的事,八成和牧影閣、隴南封家都脫不了干係,那個姓任的武功奇高,我還看不出他的來歷,你也……不必多想。現在馮壇主以下,眾人都已殉教,總壇那邊又有隱患,不得不早些回去……”
教中出了變故,我雖然也關心,卻抵不過對任長清的關心。若我真是他的四弟,真是那個聞人湛,他為什麼會叫任長清,而不像我一樣姓聞?有那樣一個出身神秘武功過人的兄長,我又為何會給什麼肖閣主當男寵——我那時才十三四歲,肯定不能像現在一樣正確處理感情關係,若真有個血脈相連的兄長,又和他表現出來這樣愛我,怎麼會讓我做這種事?
除非……我不願把人往壞處想,可是要我相信我和這位兄長感情親厚,也是不大容易。今日他對我種種說法做為,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隻為了刺殺教主時需要一個大義的名份做出來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