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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眼神靈動得很。

要不是看她裙角帶血,時不時地與人重疊,真的很難判斷出她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執”。

池寧在人群中看了對方許久,那女執才終於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明白了池寧是能夠看到她。等池寧特意走到了無人的假山之後,她就趕忙願者上鉤地追了上來:【小孩,你能看見我是不是?你能看見我!】

【我虛歲馬上就二十了。】池寧對自己的年齡十分介懷,總是習慣性地虛報作假。

【那,這位小友?】女執很會變通,不知道比內官監衙門口那個整天只會上吊的行止機靈了多少倍,【我叫鶯娘,你呢?】

【我叫池寧。】池寧點點頭,【你看到是誰殺了汪全嗎?】

【誰?】

【就曲水流屍的那個屍體。】

【哦,他啊,看到啦,全程我都有看到。】鶯娘撇撇嘴,【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流裡流氣,我看到他威脅人說‘我既可以打死你的族人,亦可以打死你’,還對別的姑娘動手動腳不尊重……我本來正準備找個機會好好嚇嚇他呢。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哈,活該!】

池寧點點頭,和他猜的差不多。

在這種不見悲慼的兇殺案裡,死者十個裡有九個,都不是什麼好人。大家驚恐的只會是自己會不會死,亦或者自己會不會被誤當作兇手,總之,是不會有同情在的。因為他們都覺得死者該死。

有些人渣根本不配讓別人為他償命。

不過,人渣歸人渣,案子是怎麼回事還是要知道的。池寧這一回的運氣是真的好,有如神助,也應了那支大吉之籤,他本只是想從女執口中知道一些案件線索再進行反推,萬萬沒想到對方目睹了整個過程,這可太好了。

【能告訴我嗎?】池寧衝著鶯娘微微一笑,這一貫是他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才會有的笑,既不會顯得諂媚,又能討人喜歡。人畜無害,無往不利。

【不能。】但今日終還是折戟於此。

池寧:【……】說好的順利呢!!!

【除非……】鶯娘自然也不是無慾無求,要不然她也不會變成執,更不會跟上池寧來到這裡了。

池寧很懂地點點頭:【我幫你完成心願,你告訴我真兇和你看到的所有內容。】

【成交。】鶯娘也是個痛快執,或者說很多執在死後都會變成這樣,不是反應遲鈍,就是頭腦簡單。很多時候和它們都是講不通道理的,直來直往更方便一些,也更對池寧的脾氣:【你的心願是什麼?】

【殺了狗皇帝!】鶯娘瞬間紅了一雙眼睛,身上的血氣開始四溢,這樣的她才更符合話本里的厲鬼模樣。北風乍起,獵獵作響。

池寧沒想到鶯娘是這麼一個有理想的執,但他還是隻能遺憾地告訴她:【我確實有意讓他死,但不是現在,我還辦不到。】

其實是可以辦到的,讓原君殺了新帝就好了,扶小太子聞宸登基,故事結束。

可這樣的痛快,卻並不能解決人心,也無法應對隨之而來的朝堂動盪。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理由的,聞宸前腳被冊封,新帝后腳就死,是個人都知道這裡面有問題。而且,周邊還有各少數民族政權在對大啟虎視眈眈,頻繁地更換皇帝,對大啟來說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更不用說聞宸殿下實在是太小了,他哪怕真的能登基,政事也是太后說了算。

池寧只能等。

【殺了狗皇帝。】鶯娘進入了復讀模式,就像內官監的行止,一旦被觸到了哪個執念的底線,它們就會顯現自己不是人的一面,【殺了狗皇帝。殺了狗皇帝。殺了狗皇帝。殺了狗皇帝——!!!】

聲音尖銳刺耳,好像要把人的耳膜都叫破。

池寧卻能像沒事人一樣的站在那裡,因為他有原君給他開掛,不僅不怕鶯孃的洗腦,還能反洗腦,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直接打在了鶯孃的心頭:【我都說了,我辦不到。你要是再不好好提條件,我就要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山莊裡繼續孤獨著吧,你的冤情永遠不會得到平反。】

“冤情”二字,終於成功扼制了鶯孃的暴走,她就像是卡住了般,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你怎知我有冤情?】

池寧心說,你這情況就差寫在臉上了好嗎?不管是不是真的願望,從你的角度來解讀你的人生,那必然是天下人盡負了你的。池寧只是順勢而為,但嘴上說的卻是:【若不是有重大的冤情,你又怎會做出想要弒君這種決定呢?】

鶯娘瞬間崩潰,號啕大哭了起來。執就是有這點不好,情緒很容易大起大落,讓人等得不耐煩。

但池寧還是耐心等了下去,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他需要解決汪全的案子,所以他才會等,決計不是因為鶯娘哭得實在是太傷心,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最後甚至流出了血淚,滴落在深褐色的泥土之上,再不見蹤影。

【你總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才好幫你,對嗎?】池寧緩緩開口。

鶯娘慢慢平復了情緒,講起了她的過去,她講得有些模糊,顛三倒四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年生人,又在哪年死去。這很顯然不正常,但池寧沒有在意,只是聽她說完了所有的故事,然後自己在心裡總結歸納了一下。

說來也是個簡單的往事。

鶯娘本是小官之女,自小與表哥定親,兩家大人以玉佩為信,約定了十年之期。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鶯娘才長到二八年華,還未出嫁,表哥一家就蒙受不白之冤被下了大獄。她想去救人,最終卻也只是說通了家人設法狸貓換太子,把表哥用死囚換出,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他們家仁至義盡,全了血脈親情,卻是絕不會讓女兒和這樣沒有未來的人成親的。

鶯娘表面答應,背地裡卻已經打定主意,要與表哥私奔。他們約定在臘月十八那晚分別離開京城,月上梢頭,在京外的曲水旁等候重逢。

結果鶯娘卻沒能等到她的情郎。

不是郎心有異,而是她遇到了劫匪,被先奸後殺,埋在了曲水旁,再不得離開這方寸之地。

山中無歲月,鶯娘已不知道被困在此處多少年頭,她忘了很多事,只記得與表哥案情有關的東西。她是越琢磨越覺得這都是皇帝的錯,應該殺了那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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