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子邪性。它該是殺人的刀,不知道為什麼竟幹起了救人的“勾當”。黑霧在儘可能變得極其淡薄之後,才附到了聞宸的身上。然後,就像是有兩股力量就這麼展開了拉鋸戰,數息之後,聞宸終於不再大喊大叫,身上的高溫也開始急速退去。
但,當聞宸的體溫退到正常之後,這種下降卻並沒有停止。
池寧感覺自己好像抱住的不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整塊極寒的冰,給這個並不算暖和的初春,帶來了更多戰慄的體驗。
【!!!】
原君輕咳了一聲,急忙撤回了黑霧。
小皇子這才重新又一點點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正常。
一人一神,略顯尷尬,許久之後,池寧才道:【太強了,也是一種煩惱啊。】
原君心中也有些懊惱,他最大的問題永遠都不是力量不夠,而是力量太夠了。他一直在避免被池寧發現自己的“弱”點,誰知道還是經不住池寧的央求:【總之就是這樣了,他會沒事的。】
【那您呢?】
原君品了品小皇子的“執”,頗有點怨念:【他的‘執’和記憶纏繞在了一起,我要是吃了,他會直接變成傻子。放心吧,我只是聞了聞。味道不錯,像烤肉。】言下之意,你欠我一頓烤肉。
【我一定想辦法。】池吃貨頗有些感同身受,【感謝您做出的犧牲。】
不等兩人繼續交流大啟美食,王公公就神兵天降,帶著人出現了。
王公公本名王富貴,是太后的心腹。池寧從他師父口中,聽過王富貴神奇的一生。他原來只是給太后養狗的宦官,狗的名字叫富貴。後來狗死了,也不知道王公公怎麼想的,原地就給自己改了個狗名。但也是因為這個騷操作,他得到了太后的青眼。
這位神奇的公公最神奇的地方,還不是他的上位史,而是在大家都覺得這種能給自己改狗名的狠人,必然野心不小,所圖甚大的時候,卻發現王公公圖的就是給太后當狗。
就,狗各有志吧。
王富貴的忠心,在這種時候無疑是讓池寧鬆了一口氣。不管太后是怎麼想的,至少她不會害大殿下,這是她親生兒子留給她的唯一的孫子了。
“殿下,殿下,您怎麼能從長安宮中一聲不吭地跑出來呢?可真是急死老奴了。”
王富貴十分胖,跑起來肚子上的肉就會開始魔性亂顫,真的宛如一隻沙皮狗。他帶了不少人,行事大大方方,好像一點也不怕被新帝看到。要麼是太后已經擺平了新帝,要麼就是太后有自信能夠壓下風聲,總之,王富貴看上去特別地有恃無恐。
池寧趕忙把小皇子遞了過去。
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聞宸醒了過來,死死地抓住了池寧的袖子。他連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卻已經開始一字一頓地說:“阿爹,不要走。”
王富貴和池寧面面相覷。
王富貴的臉很有特色,無時無刻不像是在挑眉質疑。這一回他是真的在質疑,彷彿在說,大膽池寧,你竟然敢讓皇子叫你爹?!
池寧:“……我要是說,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您信嗎?”
王富貴依舊是那種彷彿對世間萬物充滿了“嗯?”的質疑臉,只問了池寧一句:“您自己信嗎?”
這滿宮上下,四九城內,還有誰不知道你池寧是個認子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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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努力當爹第八天:
王公公最終沒能太過追究池寧的個人癖好就走了,因為無為殿的人來了。
無為殿派來接池寧的人是尚爾尚公公。
應該是尚公公主動要求的,否則以尚爾今時今日的地位,接一個小小的池寧,還不足以請動他這尊大佛。
尚爾一身印花青羅蟒袍,頭戴內官冠帽,身後跟著兩排青衫內侍,由遠及近而來。哪怕他已經儘可能地低調了,也掩飾不住身為秉筆太監今非昔比的地位。
尚太監和池寧的師父歲數差不多,兩人一同入宮,先後發跡,但在永平、天和年間,朝野上下卻很少有人知道司禮監還有個尚爾尚公公。當時湧現了太多出色的太監,好比池寧的師父張精忠,也好比當時的司禮監掌印蘭階庭,他們風頭過盛,自然而然的就壓下了其他同僚。
踏實肯幹的尚爾,倒也沒有落隊太遠,剛巧處在了一個先皇南巡不會帶上他,卻會留在他宮中掌事的位置上。
這也讓尚太監否極泰來。
因為先皇正是在這次南巡途中,突然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隨先皇一同不知所終的,還有張精忠、蘭階庭,以及其他幾個深得聖寵的大太監。
這些不能再為自己辯駁什麼的太監,就這麼開始了被文人舉子口誅筆伐的日子。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曾經的他們對國家有著怎麼樣的付出,他們都不得不為先皇的失蹤背書,成為那個 “害”了先皇的讒臣奸宦。
只有留在宮中的尚爾躲過一劫,甚至是逆流而上,得到了“芒寒色正、處變不驚”的交口稱讚。
命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池寧見了尚爾,總要規規矩矩地喊上一聲“叔兒”。
尚爾看池寧也帶著一二分對晚輩的照顧,只是他這人的性格大概就像他過於正直的臉,不善言辭,一板一眼:“回來了就好。好好做事,陛下已經忘記當初的事了。”
說是當初,不過是幾個月前。
池寧從接到聖旨開始,一路籌劃,步步為營,努力了這麼久,把包括康樂大長公主在內的人都算計牽扯了進來,才換得了這一句“陛下已經忘記當初的事了”。
也不枉他費了這一場心思。
終於能夠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