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漫冷哼一聲,掀起衣襬,露出漂亮的馬甲線。
“哇!”
“還寒磣不?”
“不寒磣不寒磣!”
***
方勤剛把一大盆狗糧端到臨時圍起來的狗欄前,就見許漫戴著頂棒球,探頭探腦地從基地門口晃了進來。
“這兒!”方勤招手道。
許漫咧開嘴露出嘴裡的小虎牙,小跑著過來:“怎麼這兒還沒修好?”
都快過去一個月了,連他們學校的吹倒的大槐樹都重新扶起來發新芽了。
方勤拿手搭在額前,擋住火辣辣的太陽,嘆著氣往屋頂看去:“缺錢,什麼都得自己弄。”
許漫循著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打著赤膊的宋繁縷和高楠等人彎著腰在屋頂上忙碌地鋪瓦片。
“我原來拿了筆錢過來,”方勤小聲道,“他不肯要。”
宋繁縷這人,別看平時什麼玩笑都能開。
自尊心卻強,讓他拿女友的錢,那是萬萬不能。
“對了,你來這兒幹嗎?”
“噯,”許漫小聲道,“我們學校辦了個愛心社,想請隊長他們去講課。”
方勤“哼哼”兩聲,一副看穿她小算盤的表情。
“小丫頭學聰明瞭。”
“多虧您教導得好呀。”許漫拍馬屁道。
“你光用計也不行,”方勤嫌棄地扯扯她身上的運動衫,“外形也是很重要的,你怎麼回學校之後,曬得更黑了?”
“我都在鍛鍊體能呢,努力提高自身素質,才能幫助更多人嘛。”許漫說著,站起身四下看看了,確定沒人留意這邊,猛地拉起衣服下襬,亮出漂亮的馬甲線。
“怎麼樣?”
“哇啊!”方勤果然被小姑娘這健美的腰線吸引。
許漫雖然不胖,卻也不像她這樣的纖瘦,緊實的面板下飽含著滿滿的青春活力。
方勤往下扯了扯許漫的運動褲,手指沿著人魚線摩挲,“你這得練多久啊——”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男聲驀然響起,兩人一齊轉頭。
應嶠扛著袋水泥,表情詭異地站在基地門口——那臉色黑裡透紅,不知是害羞,還是被太陽曬的。
“隊、隊長!”
許漫趕緊拉下衣襬,臉火辣辣的燒。
應嶠“嗯”了一聲扛著水泥走到空地上,將地上的殘餘的部分拿鐵鍬整理了下。
接著,倒水泥、倒沙子,攪拌均勻之後,再裝進塑膠桶裡,拎到倒塌的圍牆邊備用。
至於多餘的那些,則堆成個火山口大小的混凝土堆,中間蓄上水。
看他那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幹了。
沒多久,推著磚頭的歐陽暢想也來了。
——他身上的花襯衫都溼透了,一路推一路抱怨。
磚太重、路太抖、水泥灰太傷面板……
抱怨歸抱怨,把磚頭推到圍牆邊之後,他還是灰溜溜地接過應嶠遞過來的批灰刀,和他一起砌牆補缺口。
“哎,我在隊裡學的最讓我媽震驚的技能,應該就是這個了。”
方勤聽得失笑,安慰道:“歐陽你別賣慘了,中午給你們訂了大餐。”
歐陽暢想一愣,瞥一眼屋頂上的宋繁縷,改口道:“我開玩笑的哎。”
……
許漫也早按耐不住了,挽起袖子上前去幫忙遞磚頭。
倒把愛心社培訓的事兒,暫時擱在了一邊。
***
眾人拾柴火焰高。
一個星期後,宋繁縷的工作犬基地修整完畢。
就連東側那個被倒塌的圍牆和屋頂壓斷了管道的探嗅犬訓練系統 ,也恢復了使用。
這系統說複雜不復雜,說簡單卻也精細。
四米見方的場地,紅磚之下鋪設著密密麻麻的管道,每隔一段距離還有出氣口,上方都用磚石或者雜草等遮掩住。
每當訓練人員往入口吹氣,或者輸入稀釋後的天然氣等氣體,氣體便能順著指定的路徑輸送到對應出口。
宋繁縷手下的那些工作犬的日常訓練,都依靠這個系統。
像巴菲特和趙子龍對人氣特別敏感,皇甫公羊則一聞煤氣、天然氣就吠叫個不停,還能馬上找到洩露源。
市裡的消防隊排查消防隱患,還曾經多次借用過皇甫公羊。到了去年,乾脆把自家消防犬和訓練員都一起送過來訓練了大半年。
宋繁縷這人仗義又好面子,沒好意思收錢,倒是接受了對方送來的兩面錦旗,張揚非凡地送去野蜂的隊部裡高高懸起。
如今基地遭到重大打擊,他也藏著掖著,生怕別人送錢送物過來。
基地完工,許漫也鬆了口氣,拳擦掌醞釀著怎麼和應嶠提愛心社培訓的事兒。
方勤卻悄悄拉她,“我和你商量個事兒,野花哥這次修基地,欠了一大筆錢。你別邀請我表哥了,就邀請野花哥。”
許漫不解:“可我們社團講課,沒錢……”
“我有呀!”
許漫:“……”
方勤捱得更近了點,細聲細氣道:“但你可別告訴他,就說是你們學校撥的活動經費……”
許漫登時就肅然起敬了。
“野花嫂,你簡直是模範家屬!”
方勤有點得意,看許漫這個嘴甜的小姑娘是越看越順眼。
看著看著,嘴巴就癢癢的,再一次湊到她耳邊道:“我這其實也是幫你——我表哥也想幫忙呢,都打算回家相親賺錢了。”
她語氣裡都是慶幸,落進許漫耳朵裡,卻不啻於一枚深水魚雷。
“嘭”一聲炸裂在心海深處爆炸,產生的氣泡膨脹又壓縮,壓縮完膨脹得更大。
在海面上,卻不過一絲兒小小的波動。
“他又想去相親啊——”
“所以啊,你可千萬別給他機會。”方勤八卦兮兮道,“誰知道相著相著,不會相出個什麼事來。”
許漫“嗯”了一聲,扯扯衣服,往射擊區走去。
她今天穿了件清爽的雪紡短袖,牛仔短褲下露著雙漂亮的長腿,也算是精心打扮過了。
應嶠正在那射擊,拿的支大口徑□□,身上還穿了皮衣。
許漫才走到門口,就被小跑過來的安全員遞了耳罩。
“戴上戴上!”
許漫只得戴上。
應嶠聽到動靜,放下槍走過來:“我也正要找你。”
許漫受寵若驚:“找我?!”
“嗯,”應嶠示意安全員把槍收起來,一邊脫皮衣,一邊示意她跟著自己往外走,“上次大嶼島的事,怎麼說?”
“啊?”許漫茫然看他。
“擅自前往任務地點,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隊規裡怎麼說的?”
許漫噎住,忐忑地看著他胸口的黑蜂Logo。
她以為同生共死過了,就算揭過不提了。
沒想到,他還在這兒等著秋後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