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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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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機發動機改裝的小型發電機。

在“突突突”的轟鳴聲裡,許漫幫著路佳佳處理胳膊上、身上、額頭的擦傷。

荊思瑤作為這次一線救援裡唯一的女性成員,也被安排和她們一個屋。

她從剛才外聯出事開始,就顯得精神恍惚。

這時坐在床邊,臉色發白,有些木然地刷著手機。

島上風力比陸上更大,按實時警報,方才登陸時,島上最強陣風在一瞬間達到了17級。

而那個失蹤的人……

許漫不敢往下想,她有些要安慰一下荊思瑤,卻完全不知從哪裡說起。

如果當時堅持只採用空中救援的方案,再申請跨區域救援,是不是就不會出這個意外了呢?

如果當時不等待那半小時,直接下水救人,是不是就能趁著風浪小全部安全返回?

誰也不能確定,時間倒流,那個意外是不是就能成功避免。

他們也是撤離到安全區的時候,才知道陸上現在還有人在堤壩附近巡查,才知道颱風沒有按照預測的軌跡北上,反而調轉方向,給了南部三縣一個沉重的打擊。

每年的防汛抗臺,“防”一向是重中之重的工作。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也自然有旦夕禍福。

臨上床的時候,許漫聞到了一點兒煙味,和一聲非常輕的狗吠聲。

她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出房門。

石頭壘成的房屋大致還是堅固的,外面風雨如驟,屋內也只滴滴答答地漏著水。

所有門窗都緊閉著,只廚房灶臺邊亮著一星菸蒂。

一明一滅之間,照出了一個男人和狗側坐著的輪廓。

許漫從沒見應嶠抽過煙,這時看過去,不知為什麼就覺得尤其的心酸。

他穿著主人家的大褲衩和老頭衫,緊挨在灶膛邊,蹙著眉,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炤臺上方按著通風管,白煙循著管道飄走了,灶膛邊的菸灰間卻落滿了褐色的菸蒂。

“隊……”

她才一開口,應嶠就被驚動了。

他有些慌亂地轉過頭,看清是他她之後,又鎮定了下來。

手裡的煙,卻被他堅定地掐滅在了灶膛裡。

“怎麼還不睡?”

許漫抿了下嘴唇,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在矮凳子上蹲坐下來,“睡不著。”

屋裡,能聽到發電機的“突突突”聲,盆盆罐罐接漏雨的滴答啪嗒聲,貼滿了膠布的玻璃窗嗡嗡的震動聲,更能聽到海浪咆哮一般的嘶吼聲。

外聯那張揚的笑臉,又一次在眼前一閃而過。

甚至一直到回到安全區域,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王慶棟。

許漫把頭埋進膝蓋裡,半晌才說,“你繼續抽吧,我不介意的。”

應嶠沒吭聲。

一直過了足足有半分鐘,她耳畔才響起“刺啦”一聲,火柴擦過火柴盒的聲音。

那點半明半暗的星火,也就繼續這麼燒了下去。

雨夜漫長,天色也尤其的黑,也不像雷雨夜,至少還有閃電帶來一絲光亮。

他們沉默著蹲坐在這個沒有燃著薪火的灶臺前,沒有交流,卻似有了一點兒而安慰和依靠。

應嶠甚至忘了責罵她的“不聽話”。

凌晨的時候,洪水漫進了門檻。

兩人一起把接漏雨的盆盆罐罐都清空了,抄了水舀舀了一陣子水。

其他人也陸續醒來,一起拿傢伙排水。

徒勞地忙碌了一陣子之後,大家一起淌著水坐到了椅子上。

然後,又爬到了桌子上。

幸運的是,水位在天亮之後停止了上漲。

幾個人狼狽地蹲在床上、桌子上、灶臺上,無言苦笑對視。

Black這時就發揮了訓練有素的優勢,淡定地躺在一隻飄起的木盆裡,表情悠閒似坐遊船。

強風過境之後,降水仍舊在持續。

島上的救援人員再一次開始行動,將低窪處的被困居民轉移至更高處。

荊思瑤這一次沒和應嶠作對,和他一起遊了出去,找到橡皮艇,回來接農居里的其他人。

許漫仗著水性好,也早早地下了水,游魚一般跟在後面搬東西。

應嶠回頭看了她好幾次,最後也還是沒開口,算是默許了她的加入。

島上受災最嚴重的,要數低窪處的幾戶人家。

人員雖然轉移出去了,房屋卻全部坍塌了。

其次是靠近海塘的幾戶人家,其中一家養殖戶整座房子都被淹得差不多了,全家都綁在房樑上才沒被洪水沖走。

橡皮艇也壓根進不了屋,全靠救援人員自視窗游進去,再從視窗送出來。

許漫個頭小,水性也夠好,在這種環境下尤其的有優勢。

她幾乎一整天都泡在水裡,晚上吃飯時,手腳全部泡得發白,小腿處意外的一點兒蟲蟻咬傷,竟然隱約有潰爛的趨勢。

應嶠拎小雞一樣拎著她去醫護室處理了傷口,冷冷道:“還想要腿的話,接下來就別下水了。你現在還只是蟲咬性皮炎,等到變成瘧疾、霍亂就哭都來不及了。”

許漫真被震到了,但目光再落到他腿上,又覺得他興許只是在嚇唬人。

她這樣拼命,其實是有原因的。

不僅僅只是想幫助人,也不僅僅是慈悲。

連應嶠也差點喪命的那一刻,她確實膽怯了。

在汙濁的洪水裡撲騰的時候,自己彷彿也和失蹤了的王慶棟同在,那些愧疚和自責,也似乎找到了發洩的缺口。

她知道這種想法要不得,卻控制不住。

她甚至能篤定,有這個想法的,一定不止她一個人。

她仍舊沒有勇氣,開口問應嶠那些關於“死人前科”的話題。

第十六章 風雨同舟路(四)

19號強颱風正式於距離大嶼島大約10公里的海灣登陸,登陸時中心最強風力14級,強風暴雨肆虐之處,一片狼藉。

短短的十幾小時裡,摧枯拉朽,數百萬人受災,成千上萬的房屋倒塌,直接經濟損失更是達到了50多億。

高強度的降雨還帶來了泥石流、山體滑坡等二次災害。

當年的颱風委員會年度會議上,“銀河”被正式除名,退出西北太平洋和南海熱帶氣旋命名系統。

讓人無奈的是,這麼大的災難性颱風,仍舊因為帶來了足夠多的降水量,成功緩解了浦州等市的乾旱和高溫。

禍福相依,物極必反。

許漫等人是在臺風過境後的第三天離島登陸的,強降水仍未停歇,碼頭附近到處都是冒雨搶修的工人。

低窪處的洪水持續了一星期才徹底退去,城市內澇等二次災害也仍舊需要解決。

為了預防傳染病,各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自來水管道里的氯氣大得簡直有些刺鼻。

許漫回了學校之後,野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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