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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幸災樂禍吧!

許漫憤憤地想著,卻是敢怒不敢言。

誰叫她傻,聽信方勤那個理論派的鬼話呢?

說什麼直男最愛,她只看到應嶠瞬間就黯下來的臉色,和林持瀚笑得異常詭異的表情。

高楠剛才還非說這麼穿著不去外面兜一圈可惜了,引得滿屋子的騎手小哥都起鬨瞎鬧,讓林總不要辜負這麼好的機會。

林持瀚那人也是輕浮慣了的,逮著機會就戲弄她。

真就拿了車鑰匙,非要帶她出去兜風。

幸虧應嶠幫忙打了圓場,留下一句“她一個學生妹,爸媽要擔心”,直接就帶著她出來了。

這麼說起來,其實,隊長對自己也還是蠻好的。

十次有九次都是他送自己回的家,而且也並不順路。

他會不會也像宋繁縷,早就動了心,只是覺得時機不對……所以……

車子駛上天橋,陽光愈加強烈。

車載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應嶠按下接聽鍵,車廂裡猛地響起一個沙啞的男聲:“野蜂救援嗎?救命!我女朋友要自殺!人已經爬出跨海大橋護欄了!”

自殺?

跨海大橋?

應嶠幾乎是立刻就打了轉向燈換車道找出口,中間還讓許漫聯絡了救援隊的其他人。

A類生命救援,一向是最緊急也最要緊的任務。

訊息一發出去,立刻就有不少人響應。

距離最近的就是歐陽暢想,他工作的游泳館就在附近。

接到訊息,他直接中斷了游泳課,連泳褲都沒換,套上外套、穿上鞋,直奔跨海大橋。

第二個到達現場的,是那位許漫只聽過名字的心理專家遊樂玫。

她家小區正在附近,今天恰好休息天。

應嶠和許漫在高架出口處堵了十來分鐘,趕到現場時,110中心的已經到了。

那女孩被遊樂玫勸的似乎有點回心轉意,人卻不肯從護欄外進來,正靠著護欄抽抽嗒嗒地哭。

這種時候,其實也就差個臺階而已。

遊樂玫便讓她男友上去認錯,讓人妹子好順坡下驢。

許漫老遠就看到遊樂玫招搖的紅色長裙,走進了就聽她在那叮囑:“你好好和人家道歉,不能再激她了。”

溫溫柔柔的聲音,語調卻篤定不容拒絕。

那男孩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眼眶通紅一個勁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都讓著她!”

遊樂美還要再說什麼,男孩已經大跨步上前去道歉了:“夢夢,都是我不好!你快下來,好不好?”

那叫夢夢的女孩早哭得喉嚨都啞了,被他這一開口,眼淚又開始流:“那你剛才為什麼不道歉?你明明覺得自己沒錯!”

“我……我真的錯了!”男孩結結巴巴的。

女孩卻並不肯善罷甘休,咄咄逼人地追問:“那你還和不和別的女孩一起出去玩了,以後出門是不是都該跟我報備,不報備是不是就是渣男?”

“這……”男孩明顯矇住了。

大家也料不到剛才還梨花帶雨一臉柔弱的女孩,瞬間就又開始張揚跋扈。

遊樂玫心裡咯噔一聲,想要阻止,男孩已經把心裡話說了出去:“我都道歉讓步了,你怎麼還這麼無理取鬧?”

“你說什麼呢!”她趕緊安慰道,“夢夢,咱們……”

“我無理取鬧?”女孩倏然抬頭,聲音也尖利起來,“是不是以為我站在這裡就是為了挽回你,為了嚇唬你?”

“我……”男孩噎住,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有些猶豫的。

這點猶豫在女孩看來,無異於赤(和諧)裸(和諧)裸的嘲諷。

許漫甚至來不及看清她的表情,就見她身體一斜,如一瓣叫雨打溼的玉蘭花瓣,直墜下去。

男孩徹底慌了,轉身衝著他們就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喊:“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們,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許漫壓根沒再管男孩說什麼,她距離橋欄不遠,一面加快腳步往前跑去,一面扯掉了頭上的長假髮。

高跟鞋早在下車的時候就踢掉了,赤腳踩在滾燙的柏油路面上,每一顆砂礫都像開過刃。

這是正是漲潮時分,橋和水面距離近了不少,風浪雖然不小,她也是遊過海泳,跳過差不多高度的水的……

抓著欄杆飛跨過去時,她聽到身後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應嶠?

歐陽暢想?

等會再解釋吧,救人要緊!

人命關天,無論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吧?

她是有把握的,只要及時把人救下來,應嶠一定能理解的!

落入水面的瞬間,許漫聽到了上方更加喧囂的聲音。

閉眼、入水、平衡身體,入海口附近的海水天然渾濁,夾雜著濃郁的泥腥味。

浪潮翻湧,拖著人上浮又下落。

許漫再一次睜開眼睛,憑著多年潛水的經驗辨認著方向,一邊控制著速度上浮換氣,一邊往那女孩掙扎的方向游去。

右側的水體卻再一次劇烈的震盪起來,她下意識偏過頭,就見一道黑影,流星一般直墜下來。

第八章 海天成一色(三)

歐陽暢想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島民,從小就在灘塗泥濘中爬模打滾成長起來的。

釣跳跳魚、趕小海、挖生蠔、撬海蠣子,每樣都不在話下。

然而,越長越大之後,他開始愛漂亮。

他受不了海風把面板吹得又粗糙又泛紅,受不了每到颱風季就頂著風浪踩著泥濘拯救滿塘魚蝦的辛苦。

他喜歡都市裡水泥建築的規整,喜歡經過嚴格消毒和檢驗的游泳池水。

安全、衛生,有逼格。

野蜂的其他人也曾經奇怪他這麼騷包的人幹嘛要來參加救援隊,畢竟浦州靠山又濱海,山地任務和溺亡打撈屍體都沒辦法和“整潔”、“乾淨”掛鉤的。

歐陽暢想笑嘻嘻說這是“不忘本”,確實每次出任務時候,也並不“嬌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大約是種救贖心理。

他父親和本地的幾個叔伯,當年在海上除了捕魚,做得最多的就是撈屍的活。

海上撈屍風險巨大,當然是要求報酬的。

那些人花大錢領走了屍體,回頭卻唾棄漁民們“挾屍要價”。

歐陽暢想沒資格評價漁民的選擇,自己卻很排斥這種掙錢方式。

但怎麼才能把這個問題給妥善解決了,他想不到,便下意識逃離。

恰好,城市裡有他喜歡的工作,還遇上了野蜂這樣能夠施展所長的救援隊伍。

看到群裡的救援訊息時,他幾乎沒多想就請假出來了。

孩子家長們聽說教練是要去救人,也都挺理解的,甚至還有點小小的驕傲——孩子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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