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說道這支股新加入的資訊力量,馬小南立刻嚴肅起來了,“你們先坐……先……”
他餘光看到新人安全員和射擊教練不知什麼時候換完了衣服,正被堵在通道門口,一臉地茫然。
“小曹,小錢,你們快去把隊長找來!”
兩人趕緊點頭,扭頭就跑。
林持瀚顯然對馬小南這種重視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四下打量了一圈,問:“今天怎麼沒見方小姐和漫漫?”
“小方姐生病一星期了,”馬小南照實答道,“漫漫宿醉,也在家休息吧。”
“昨天喝酒了,”林持瀚的眉頭不大明顯地皺了起來,“怎麼就醉了?”
“大約……”馬小南其實也搞不懂許漫和宋繁縷之間的關係,就知道兩人不要命一般的瘋狂灌酒。
然後,就都醉癱了。
“大約是和我們宋副隊互訴衷情,有情人終成眷屬,太開心了。”一直在一邊旁觀的高楠這時候插嘴道。
馬小南隱約覺得似乎不對,但也無可反駁。
“她和你們宋副隊?”林持瀚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她怎麼可能和你們宋副隊呢?”
那個姓方的收銀女孩,人靚身材棒,恨不得把“我的男人”幾個字貼他腦門上,居然會被許漫漫橫刀奪愛?
他還想再問,通道那邊的玻璃門又一次打開了。
應嶠頭髮還滴著水,帶著黑狗,正隔著人群朝他看過來。
“應隊長,”林持瀚熱情的打招呼,“我把咱資訊組的小哥都帶來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應嶠衝著人群笑了下,“可惜我這兒地方實在太小,倒是想問問大家,介不介意分批進來參觀和體驗?”
那些人也是爽快,立刻大聲表示不介意。
應嶠於是讓馬小南去把裝備車和指揮車都從車庫開出來,停到停車場供等候體驗的騎手們休息和參觀。
再讓安全員和教練給剩下的人安檢和科普實彈射擊。
想玩的進去籤安全責任書,不感興趣的可以在前廳玩飛鏢,人手還發了冊野蜂的志願者手冊。
林持瀚瞧著他有條不紊地把這一大屋子人安排妥當,心裡多少有些佩服。
“不愧是當隊長的,運籌帷幄呀。”
應嶠將櫃檯上的會員卡拿起來,遞還給他,“既然是咱們救援隊的資訊組,該我請客才對。”
林持瀚愣了一下,爽快地收了回去。
“應隊長當老闆也夠仗義!”
“歡迎光臨!”
門鈴再一次響起,林持瀚自然而然地循著聲音抬了下頭,低下,再抬起……
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應嶠覺得奇怪,也跟著看過去。
方勤揹著黑色小坤包,T恤紗裙搭著雙小白鞋,一副清爽的女學生模樣。
她身後跟著的那個,就誇張得多了。
栗子色大波浪,純黑的掛脖吊帶裙,腳底下的高跟鞋足有20釐米,每走一步都像踩高蹺。
大約是那捲發實在太長太累贅,她還不斷地拿手撥弄著頭髮,試圖把額前的長劉海撥開……
那舉止動作,身高體態……
應嶠狐疑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就見女孩轉過身,非常利索地關上玻璃門。
他只覺得眼前一白——那裙子前面包的嚴實,整個後背竟然是鏤空的!
女孩的後背白皙纖瘦,蝴蝶骨隨著動作微微顫動,只脖子上那根細細的吊帶勉強算做布料……
“漫漫!”
應嶠還沒開口,身側的林持瀚已經大步衝了出去,抬手橫過她整個背部,搭在她肩膀上,“今天穿得好漂亮,差點沒認出來!”
不偏不倚,胳膊和身體,正好擋住那有些單薄的背部。
慢了一步的應嶠,便停下了腳步。
他自問,是沒辦法把話說得這麼好聽的。
許漫壓根想不到今天射擊館居然會有這麼多人,被林持瀚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衣服弄髒了,都是小方姐的衣服。”
“衣服美人更美。”林持瀚接的極其順口。
方勤聽著得意極了,經過應嶠身側時,忍不住小聲問:“好看吧?”
“好……”應嶠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給她找件正常點的衣服?”
好看是真好看的,但萬一來了任務,恐怕連走都走不快。
“我的衣服哪裡不正常啦!”方勤跺腳,“鋼鐵直男,注孤生!”
應嶠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沒聽見,掏了車鑰匙出來,“那我先送她回去吧,一個在校的學生,這麼穿著不合適。”
方勤十分想和他理論一下怎麼就不合適了,但聽到他說送許漫回去,又硬生生把話嚥了下去。
多好的獨處機會!
她於是瘋狂衝許漫使眼色。
許漫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悄悄留意著應嶠的動靜,聽到他問方勤有沒有“正常點的衣服”時,恨不得把臉埋進地下。
這時已經滿腔懊惱了,被方勤一使眼色,更覺得尷尬無措。
至於身邊的林持瀚又說了什麼,她壓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第八章 海天成一色(二)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毒辣辣地曬在人臉上、身上,灼傷一樣的燙。
許漫跟在應嶠後面,深一腳淺一腳,每次踩到碎石子,就是一個趔趄。
好不容易上了車,應嶠摘了藍芽耳機,隨手就把車載電話和冷氣開了。
大約是戴太久,摘下來時候,耳甲腔明顯一片紅腫。
許漫看得心疼,張了幾次口,都沒能把話說出口。
方勤說,追男人,就是要潤物細無聲,把路鋪好,人家自然而然就跟上你的節奏,踏著你的腳印,牽起你的手……
她那理論知識一套接一套,雖然實踐受挫,但“傳道”時候信念堅定,總給人一種無法辯駁的感覺。
許漫的經驗比她還少,自然做不到全然不信。
“安全帶繫好。”應嶠突然提醒道。
許漫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地扣上安全帶。
玻璃窗外陽光燦爛,車內的冷氣卻呼呼直吹。
方勤這條裙子也不知是什麼料子,大太陽地下都涼絲絲的,被冷氣一吹,全身都跟灌了冰水似的,寒意一陣陣往上湧。
她強忍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扛不住:“隊長,冷氣能不能……關小點?”
應嶠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抬手把冷氣關掉,順便把車窗降下來一些。
熾風挾裹著海風的溼氣,直衝進來。01
許漫尖叫了一聲,捂住海藻一樣紛揚起來的長髮。
應嶠:“……”
車窗又一次升了上去,許漫捂住腦袋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臉和火燒一樣漲得通紅。
應嶠目視前方,嘴唇微微彎了下,很快緊緊地抿住,連肩膀都繃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