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沒在高潮過後的空虛裡，心裡想著那個死小鬼如今變成青年的樣貌。他現在可真是長大了啊，那時候他很生他的氣嗎，還在跟當初喜歡那個的人在一起嗎？

裴杉自嘲地笑了一下，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關係呢。

第19章

因為有了一個錯誤的開頭，所以他們註定不能有一個完滿的結局嗎？

魏君揚現在跟裴杉同屬一個部門，因此每天都不可避免地會長時間待在一起。作為一個開朗而勤勞的實習生，魏君揚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團隊，他對待裴杉的態度跟對待其他前輩並沒有什麼不同，熱情，尊重，每次請教過後都會禮貌地說聲謝謝，就像他們之前真的從未有過交集一樣。

什麼嘛，當初不是還撒嬌似的要他給他繼續補習嗎，那時候可從沒見他這麼有禮貌過。

既然人家都不記得了，自己還老想起這些來幹什麼呢。裴杉收回了心神，繼續投入到工作裡。

這天部門裡的一位同事光榮升遷，為了慶賀，打算請部門裡所有人一起吃飯唱K。晚飯時氣氛很熱烈，免不了要來幾次碰杯祝酒，席間魏君揚也站起來給各位前輩敬了一杯，感謝大家近段時間來對他的關照。

剛放下杯子，有人便朝魏君揚起鬨道：“裴杉可是你的老鄉呢，你們倆必須得單獨來一杯。”

魏君揚給自己倒滿了酒，又替裴杉滿上，大方地舉起了杯子，對裴杉微笑道：“裴前輩，能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有緣了，我敬您一杯。”

裴前輩？當初明明是叫他裴杉哥哥的。裴杉也舉起了杯子，當兩隻酒杯相碰時，裴杉的手指也和魏君揚的碰到了一起，他手上一顫，險些把酒給灑了。裴杉不知道魏君揚有沒有看出他的失態，只說了句：“有心了，其實不用那麼客氣的。”就一口把酒灌了下去。

裴杉的酒量並不好，幾杯下來腦子已經有點暈乎，他本想吃過了晚飯就先走，結果卻還是被強行拉去了第二攤。裴杉不太會唱歌，便被抓著一起玩遊戲，他又是個不擅長拒絕的人，最後又是不得不喝了許多酒。

散場的時候，清醒的人負責把醉倒的人送回家。魏君揚主動扶起了裴杉，對其他人說：“我來把裴前輩送回去吧。”

一個同事道：“行，他就住公司宿舍裡，504。”

打車到了樓下，魏君揚把裴杉從計程車裡扛出來，拍了拍他的臉問：“還能走路嗎？”

裴杉整個人都靠在魏君揚身上，不舒服地皺著眉頭，眼睛也緊緊閉著，喉嚨裡呻吟了兩聲，似乎根本沒聽懂魏君揚到底說了什麼。

魏君揚放棄了跟這個醉鬼溝通，直接把人背上五樓，又從裴杉的口袋裡掏出鑰匙，將他送進屋裡，搬到了床上。

魏君揚坐在床邊，沉默地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裴杉。只見他滿臉通紅，嘴唇微張，襯衫領口的幾顆釦子已經鬆開了，露出了一片白皙中透著粉紅的面板。回想起來，當初他都只穿些最普通的恤衫和牛仔褲，現在倒常是一副白領人士的打扮了。

那年春節送他的那件毛呢外套，應該也早已經被他丟掉了吧？

記得五年前的夏天，他被媽媽拉著去到一個傳說中讀書很厲害的哥哥家裡，讓他給自己補習功課。好好的暑假被徹底打亂，每天應付著做題講題的日子無聊極了，直到有一天下午，他在那個哥哥的桌上翻到了一本同性戀色情書刊，無聊的暑假一下就變得有趣起來。

他以他的性向作為把柄，逼他為自己口交，變著花樣玩弄他的身體。那時候他確實是在故意羞辱他的，他討厭這種裝模作樣的好學生，更討厭大人們拿他跟這種人相比較。當看到他被自己逼著露出飢渴淫蕩的一樣子，他實在覺得開心極了，甚至想要得意地告訴所有人，看吧，在那副乖寶寶的外表下，這才是他真實的面目。

然後有一天，他被他的媚態勾起了情慾，在他身上發生了自己的初體驗，那種滋味堪稱前所未有的美妙，美妙到讓他忽略了他是個男人，甚至美妙到讓他上癮。

後來，他開始不滿足於單純的欺負他，也想讓他看看自己威風的一面。他叫他去看自己的籃球賽，以為他會對自己在球場上出色的表現歎服，結果他卻在比賽結束前就先走了。第二天他氣得狠狠地懲罰了他，卻不小心發現他楚楚可憐的樣子居然也很可愛。

再後來，他對他產生了獨佔欲，對他突然的返校產生了不捨，在見不到面的日子裡，他開始對他產生了思念。

直到久別重逢，在又一次身體的交纏過後，他終於確定了，原來這種感情叫做愛戀。

他曾經說他在學校裡是個“混日子”的，那他就發奮給他看，把每天見面的時間一半用來認真學習。他發現他真的很聰明，不管多麼刁鑽的題目，好像永遠都難不倒他，原本對他懷有的不以為意，也開始變成了真心的敬佩和欣賞。

他帶他去滑冰，故意拉著他在冰面上飛馳，看到他被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他開心得像個剛欺負了心儀女孩的小學生。他能感覺出來他仍不喜歡他，沒辦法，誰叫他當初是以那樣惡劣的方式開始了這段關係，不過這些惡感總有一天會隨著他們的交往慢慢消失的，他很樂觀，也滿懷著期待。

他不願意收錢，他就用他的報酬買了件衣服送給他，超出預算的部分，是他用自己的壓歲錢填的。那件衣服他挑了很久，最後穿在他身上的時候，那樣子可愛得讓他幾乎想要把他揣進口袋裡，誰也不許看。

當聽說他要繼續在自己的學校讀研究生時，他毫不猶豫地決定要跟他考去同一個城市。他沒有再混過一天日子，發奮起來連父母和老師都覺得驚訝。他只是覺得，要是自己不努力趕上他，將來怎麼能夠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呢？

高三前的那個暑假，他們只相處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他發現他對自己的態度軟和了許多，在床上也變得更主動了，他趁機頻繁地親吻他，並沒有遭到他的抗拒。

又一年春節，他拉著他一起去了廟裡，其實那天他很希望他能陪自己一起跪下來許願，那樣子看起來就跟古時候夫妻拜堂似的，雖然有些幼稚，可他仍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地以這種想象為樂。然而最後他只是站在旁邊看著，他也沒有催他，更不會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從很早之前起他就再也捨不得了。

高考之前，他特意給他打電話加油，最後他沒有辜負他的期許，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努力。他報了他的隔壁學校，打算在錄取結果出來後就跟他告白。他覺得自己是很有把握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