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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燈底下走,踩著燈影打了個兩分鐘的電話,剛結束通話,越仲山的就跟著進來,問他剛跟誰打電話,一直佔線。

“我媽。”江明月說,“回酒店了?”

“沒有,快了。”

那就是在車上,聽聲音也像,江明月說:“今天怎麼樣,累不累?”

越仲山道:“不累,想你。”

江明月不知道他身邊有沒有人,應該是有的,起碼助理就有兩個,握著手機的手捏緊了些,最後說:“我也想你。”

越仲山聽到他這邊的車笛聲,問他在哪,江明月把聚餐的事說了,越仲山問得很細,但他也習慣,在哪裡吃了什麼有誰一起都告訴他知道。

上電梯前,兩個人說了再見,江明月正要掛,聽見越仲山叫他:“老婆。”

手機沒有在耳邊,擺在面前不遠,螢幕亮著,顯示通話時間與聯絡人姓名。

自動變成外放的音效裡,比原本的聲音更多一些電磁的質感,江明月的臉紅了紅,低“嗯”了一聲。

越仲山接著沒說話,江明月就哄他道:“你好好工作,剩三四天就可以回來,知道嗎?”

越仲山原定回家的那天下大雨,秋天的最後幾場,比盛夏時節的雨更急,機場所有航班停飛,預計第二天中午才能陸續恢復。

他倒沒怎麼在電話裡表現出煩躁,只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江明月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回酒店,語氣平淡地告訴江明月,他要開車去兩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個市搭高鐵回家,好像這路線非常正常,是思維沒問題的人能想得出來的。

那麼大的雨,江明月看天氣預報,風也大,高速雖然不封,但是危險。

但人已經在高速上,說什麼都晚了,而且看樣子讓他找就近的口掉頭回去也不可能,只好叮囑他別睡,雨大司機容易犯困,別一車人都睡著。

越仲山都答應,還補充說是吃了飯上的路,不餓。

他十一點半出的高鐵站,剩下的一段又倒汽車,到家是凌晨三點半。

進門帶一身寒氣,海城沒下雨,但江明月總覺得他身上還有水霧,眉眼的顏色都深,襯著同樣純黑的大衣,站在門後,定定立在那裡,看見江明月的第一眼,說:“怎麼沒睡。”

一個助理把箱子推進門,另一個助理和司機也搬了幾箱東西,對江明月解釋說是帶的特產,很快也走了。

江明月把越仲山帶到沙發上坐下,給他拿熱毛巾、倒熱水。

越仲山脫了大衣,搭在沙發扶手上,擦了臉和手,看江明月走來走去地忙,最後在接水杯的時候把他拉進懷裡,摟著腰緊緊抱著。

凌晨三點半,江明月穿著睡衣坐在他腿上,身上帶著從被窩裡出來的暖,一手放在他後腦勺,另一隻手摸了摸他還冰涼的臉,然後圈住他脖頸,跟他抱了好一會兒。

越仲山的臉埋在他胸前,有些緊張地說:“你怎麼不罵我啊。”

江明月又摸了摸他的臉,說:“笨死了,你是豬嗎?”

越仲山微微仰頭,在江明月脖子上親了一下,突然把他騰空抱起,江明月嚇了一跳,被抱回了臥室。

越仲山把他放在床上,起身要去洗澡,被江明月按著後頸壓回來,湊到他面前聞了聞,說:“睡覺,豬豬不臭。”

越仲山被他嬌裡嬌氣弄得火大,摟著好一陣親。

江明月本來就半睡半醒,精神不好,沒什麼力氣反抗,可能也不想反抗,一條腿搭上越仲山的腰,兩隻手都放在兩個人的胸膛中間,閉著眼睛被親,嘴巴半張,好一會兒才回應一下,看著是乖得要命。

越仲山含著他的嘴唇去咬他舌頭,江明月吃痛嗚嗚叫,聽在耳朵裡仍像撒嬌,可越仲山真要做點什麼的時候,他看上去也是真的困,眼睛是真的睜不開。

兩個人一口氣睡到天大亮,江明月看了眼時間,跳下床慌慌張張地收拾準備出門。

越仲山好整以暇地翻個身,看他臉上掛著水珠就急著穿褲子,樂了。

江明月也不惱,還問他:“今天去不去公司?”

“不去。”

“那我早點回來。”

“幾點?”

“三點之前。”江明月到床邊親了他一下,捏他有點板起來的臉,“還早,再睡會兒,晚上交公糧,你可不要掉鏈子。”

他說得太正經,越仲山竟然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江明月在他腹肌上摸了摸,好像沒捨得挪開手,又摸了兩下,用指尖蹭幾塊腹肌指尖的凹痕:“聽見沒有?”

越仲山的臉更板,眼神一瞬間變了,要握江明月的手腕,江明月已經躲開了,直起身退了一步,仍然很正經地說:“說了晚上。”

他走了,留下越仲山在床上咬牙切齒,最後還是頂著□□去了浴室沖涼。

江明月沒吃早飯,拿上書包就出門,在電梯裡收到越仲山的微信,是一張照片,後面跟著幾個字:都給你留著。

他最終沒等到三點鐘回家。

越仲山表現出一種慢條斯理,江明月以為他故意折磨自己,捂著眼睛不要他親了。

後來江明月哭得斷斷續續,越仲山把他撈進懷裡,一邊吻著他側臉說:“公糧還有,別掉鏈子。”

江明月覺得自己再也不想聽到公糧兩個字了。

他睡到十點多,起床時房間裡全黑,緩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覺得口乾舌燥,就下床去喝水。

推開臥室門,越仲山就坐在門口正對的沙發上,低著頭看手機。

江明月原本沒有注意,是他因為江明月出去的動靜突然愣了一下,江明月才接著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機。

他知道越仲山手機的密碼,越仲山也知道他的。

他用越仲山的手機玩過小遊戲、發過郵件、打過電話,但他沒在越仲山睡著的時候碰過它。

越仲山碰過,不知道幾次,被江明月看到過一次,說他會改。

那之後江明月就真的沒再看他動過,這是時隔已久的第一次。

江明月走過去,越仲山還原樣拿著,螢幕也沒有滅,顯示的是通話記錄。

江明月從他手裡把手機拿過來,看開啟的其他應用,有通訊錄、微信、簡訊息、微博和淘.寶。

半晌,江明月說:“你看淘.寶幹什麼,這裡面也有秘密?”

越仲山沒說話。

江明月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垂下去,在同時響起一聲鎖屏的聲音。

他閉了閉眼,胸口一陣一陣地發悶。

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江明月轉身去喝水,喝完水,越仲山還是坐在原位,像一座雕像,一動不動。

他隔著幾步遠看了眼越仲山,抬腳回臥室。

“那天。”越仲山在他身後說,“週一晚上,你說你跟誰打電話。”

是魏東東,當時江明月說是徐盈玉。

越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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