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
現在,已經有一名軍爺蹬蹬蹬地踏著樓梯上來,他粗豪的聲音響徹營樓:“聽說有個顏色特別美的新人新到,今兒爺得嚐嚐鮮!”
“又多美?先讓兄弟我看一看唄?”
“沒聽說,我也得看!其實還可以三個人一起啊,怎麼每次都是你先?”
米小晴眼睛睜大了,慌忙開了櫃門,急道:“你進去!這個軍爺我記得,特別粗暴的一個,少爺你會流血的!”
盧瑥安當然沒有進去櫃子裡,吸了口氣,轉了轉手腕腳腕,順便活動了一下筋骨。
幸虧上輩子跟秦敘學了些對戰技巧,秦敘還贊他搏鬥意識好、武藝日漸精進來著。可上輩子只跟秦敘對打過,盧瑥安也不知實際作用如何。
夫君呀!你可別驢你媳婦。
此刻,外面敲門聲響起,米小晴見盧瑥安不動,慘白了一張清秀的臉。
第42章教坊名伶(2)
當敲門聲響,米小晴急得直跺腳,說道:“少爺你快進去呀!小晴求你了!”
盧瑥安吸了口氣,沒聽米小晴的,反倒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前了兩步。這時候,外面負責管轄營妓的阿母已是等不及,直接捶門了,“嘭嘭嘭”的聲音彷彿要把木門捶出洞來:“開門!新來的別不懂規矩,軍爺要你你就得開門,莫要拖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米小晴幾步衝上前來,淡紫色的百褶長裙帶起勁風,阿母的話還沒說完,她已飄然而至,伸出手來,想要提起盧瑥安的腰帶把盧瑥安拽到床底下去。盧瑥安悠悠地拂了拂手,說道:“無妨,你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去坐著吧。”
“總不會一輩子的!”米小晴說著,出手就扯住了盧瑥安的腰帶,準備用力一拖。然而她的手腕脈門被盧瑥安大拇指的指骨鑽了一下,忽地一酸,扯住盧瑥安腰帶的手就不由得鬆開。
在怔忪之間,盧瑥安如行雲流水一般抬腿揮袖,一掃一拍,衣袂掠過,米小晴一時站不住,整個人往後倒去。還沒站穩,後領被揪住,順勢一帶,米小晴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整個人跌坐在床上。
這麼多的動作,只發生在一瞬之間。米小晴猛地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又有些忐忑不安:“少爺你什麼時候——”
外面阿母又捶了好幾次門,罵聲一聲比一聲高,盧瑥安未對米小晴多作解釋,只道:“我的事,你坐著。”
“遵命!少爺。”米小晴無不感動地說。
她驕縱的少爺可總算回來了!
還在京城中時,她的少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主,縱馬飛奔揮鞭揍人,從未屈於人下過。可惜被充入教坊司後,謾罵叢生,個個惡言相向,把她的少爺當賣國賊一樣指責貶低,少爺從此一蹶不振——
見盧瑥安開始挪動門閂,米小晴不再發散思緒,她睜大眼睛看著,屏住呼吸。甚至把左腿擱在床邊,左手虛扶在腳腕處綁著的匕首上,右手則緊緊地揪住了床單。
外面打頭陣的軍爺霍靑霄,本來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準備一腳揣開木門,卻聽見“吱呀”一聲,木門從房裡開啟。還未見到盧瑥安本人,只見到那幾根修長而優雅的手指搭在門邊,冰肌雪膚,滑嫩得像豆腐似的,霍靑霄的右腳才堪堪收住。
木門開啟,霍靑霄見到了盧瑥安的臉,霍靑霄半抬的右腳都忘記收回去。他倒吸一口氣,粗壯的身軀金雞獨立,看上去滑稽得很。
在這西南的邊疆,人人都幾乎面如土色,霍靑霄駐守此地三年有餘,從未見過這等肌膚雪白的美人!只見他黑髮如瀑,柔順的長髮都沒有成髻,慵懶地搭落在肩上,身上則是一襲簡樸的白衣,襯得肌膚越發雪玉瑩潤。
雖然是個哥兒,身材平坦,可身段修長,一雙桃花眼仿若含情,小巧的鼻尖惹人憐愛,就這麼在小樓中一站,就是一道讓人如痴如醉的如畫美景。
上面怎麼看走了眼,沒讓高官貴人們搶走,竟然讓這等美哥兒流落到他們軍營裡當營妓?
這也太幸運了吧!
徐阿母見門開了,她舉起的拳頭總算放了下來,她罵道:“怎的讓三位軍爺等這般久?你惹得起?”
霍靑霄一個激靈,才記得把腳放下來,擺手道:“無妨,我等的起。”
徐阿母又問道:“見到了人,軍爺可還滿意麼?”
霍靑霄的眼睛粘在盧瑥安的臉上挪不動了,一邊滿意地點頭道:“滿意滿意,可滿意了。”
盧瑥安也在打量他準備揍的三位軍爺。
面前的這位生得又高又壯,盧瑥安的腦袋才堪堪到這位軍爺的鎖骨。又比了比,這位軍爺手臂的寬度比他的腦袋還要寬。
盧瑥安又瞧了瞧自己幼細的手腕,皓腕凝霜雪,煞是好看。可論粗細,只有面前這位粗壯軍爺的三分之一。
他這麼弱雞啊。
盧瑥安沒用這副身體揍過人,權衡一二,便輕聲道:“我體弱,一天只能接待兩位軍爺,請問你們誰先來?”
揍兩個目測還行,後面不知還要多少人,儲存體力為上。
如同壯士分桃,先試試把他們拆散了再說。
徐阿母“呸”了一聲,罵道:“你弄清楚身份,多少軍爺來你就要接待多少個,哪容得你挑挑練練?”
話雖然不中聽,可徐阿母說得沒錯,本來營妓就是供小兵們任意享用的。身為樂籍,根本沒有說不的資格。
可是,盧瑥安這輩子生得姿容絕美,這麼輕輕柔柔地說話,就讓人生出憐惜的想法。
儘管徐阿母說的是事實,可霍靑霄唯恐唐突面前的美哥兒,他放輕了原本粗豪的嗓子,柔聲道:“徐姨啊,打個商量,以後他就接我一個,行不?趕明兒我讓人把銀子送你那裡。”
他說罷,把隨身帶來的銀子送給了徐阿母。徐阿母勾起嘴角,笑道:“新來的姿色絕等,和以前的不同呀!要是有其他大人來,那老身該怎麼辦哦?”
“比照以前的翻五倍。”
徐阿母搖頭。
霍靑霄比了個“八”字,銳利的眼神向徐阿母刺了過去,說道:“這邊像爺一樣大方的有幾個人?出得起價的又有幾個人會來這裡?”
徐阿母連忙堆起笑容,笑道:“是是是,大人你最豪氣了,這兒誰不知道?老身把這哥兒接來之後一直沒讓他接人,就等著你來呢!這邊一向都是我管的,保管不讓他見到其他人。”
說罷,徐阿母沉了面色,又對盧瑥安說道:“你要好生服侍霍大人,知道嗎?”
盧瑥安轉了轉手腕,隱在袖中的指骨動了動,臉上則是微笑。
那笑容,如同春暖花開,楊柳輕柔,這麼輕輕勾起唇角,就拂到霍靑霄心裡去,好像羽毛一樣撓著他的心肝。霍靑霄不禁又瞧了好幾眼,咧開嘴笑得開懷,又對徐阿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