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念努力地睜大血紅的雙目,火焰升騰中,她看到金屬棍被原始人們抬著,小心翼翼地架在兩邊綁在一起的金屬桿子上。
她閉上眼睛,感受到身子底下火焰的熱度,悄聲說:“奕連州,我好痛。”
金屬棍子開始發熱,司唸的身體也跟著開始發熱。她分不清這是來自火焰的熱度,還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熱度。
她有點恍惚,茫然之中,似乎感受到了屬於奕連州的熟悉氣味。
奕連州的氣味總是那樣,香是談不上的,並不甜膩,也不拖沓糾纏。總是清爽乾淨,偶爾嗅到一絲一縷,就能點燃心中的火焰。
她想著奕連州,那雙好看的手,朝自己伸過來,如果是一起吃飯時,身上就帶著暖洋洋的食物味道。
她會對自己微笑,叫自己:“小司念,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她常會用修長又漂亮的手揉自己的頭,暖融融的感覺。
還有她彎下腰時,睡衣領子裡露出的一線春.光。
還有她跟自己擁抱在一起,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就像是世間最好吃的軟糖。
她感到熱度漸漸深入骨髓,意識不再清醒,腦海裡瘋狂地想念著奕連州。
她痛苦地渴望,渴望著那個人的愛撫,渴望著將自己完全敞開,完全與她融為一體。
大腦袋正興高采烈地看著獵物被裝到火堆上,忽然有人叫他:“嗷嗷嗷啊啊,啊嗚嗚嗚!”
大腦袋:“嗷嗷啊啊?嗷嗷?”
那個人攙扶著一位全身彩繪、極老的女性走過來,女性手裡拿著一根杖子,抬手就是一杖狠狠打在大腦袋的腦袋上,惡狠狠地衝他喊:“吼!”
大腦袋的三隻眼睛都委屈地眯起來,眼淚打轉。
不少人跑向火堆,把已經燒熱的金屬棍子抬下來,給獵物撲滅身上的一點點火焰。
老婦人顫巍巍地朝獵物走過去,大腦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趕緊上去攙扶她。
等到眾人把繩子解開,老婦人也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著老婦人的舉動,她是族群裡的女巫,也是掌權者,她的舉動就代表著神的意志。
老婦人看著神志不清衣衫襤褸的司念,丟下手杖,雙腿跪在地上,舉起雙手朝著天空大聲呼喝:“吼吼——!”
所有人立刻都跟著老婦人跪了下來,一排排跪在地上,筆直又整齊,像樹林里根須錯落的灌木一樣擠在一塊。
他們一起學著老婦人的模樣,舉起雙手朝天空大吼著:“吼吼——!”
奕連州左邊大腿被自己挖掉了一大塊肉,現在雖然已經癒合,依然時不時地痛到讓她全身僵硬。
但是她沒有時間了,司唸的情況十分緊急,她強忍著全身的疼痛,用手指一下一下摳著山溝,不停加快速度。
山壁的硬度堪比鋼鐵,高度也有近百米,就算日夜不停地爬,以她現在的體力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上去。
她心底焦急,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手上動作越來越快,慢慢地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手指尖開始流血,精神力在被涅非洛攻擊之後就像被吸走了一大半一般,完全驅動不起來。
還有十多米。她用靴子狠狠地踢進牆壁,換手,扎進石縫,再換腳,繼續踢進牆壁,穩住身體,立刻又換手。
心底的焦慮越來越濃重,聽不到司唸的聲音,她不敢想象那邊正在進行著什麼。
忽然,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許多人一起發出的“吼——”聲。
奕連州模糊聽到了,根據距離和她的經驗計算,這是在至少一天路程之外的地方。
司念會是在那裡嗎?
隨後,奕連州聞到了一絲絲甜膩的味道,有點像金盞花和丁香結合、還帶了點麝香的味道。
她不由地停下了動作,伸長脖子,把所剩無多的精神力都加在嗅覺上。
然後,這個味道漸漸地清晰起來。
甜蜜、清香、勾人、蝕骨。
入身入心,帶來恍如天堂的絕美幻象。
她瞳孔猛地針縮,渾身血液瞬間沸騰起來。
動作幅度立刻加大,再也不去管身體是否承受得住,精神力瘋狂往外傾瀉,尋找著具體的位置。
黑暗哨兵的瘋狂,就算是在受傷狀態下,依舊非常可怕。
還剩下十幾米的山壁,生生被她砸毀了。
奕連州頂著不斷滾落的山石站在山上,甩了一下頭,隨即用可怕的颶風般的速度,向那個方向進發。
搜尋部隊的所有哨兵同時感受到了某種奇特的悸動,尹亮立刻看向薩米爾。
薩米爾面色難看,一一掃過自己的屬下們,所有哨兵全都一樣,感受到了那種血脈深處的召喚。
他們臉色漲紅,額頭和手背上青筋畢露,血脈賁張,眼神發亮。
精神體們在艙內躁動著,雞飛狗跳,一個個衝擊著窗戶,想要跑到外面去。
連一些已經有嚮導伴侶的老兵們,都受到了一定影響,開始擦汗。
拿過通訊器,在外面地毯式搜尋的部隊成員們,說話聲音忽然亢奮起來,喊著:“隊長,我們聞到了!我們去找人,去找人!”
這是何等強大的吸引力?
薩米爾黑著臉,一邊拼命壓抑著自己體內的衝動,一邊問尹亮:“怎麼回事?”
尹亮也心浮氣躁,一手抓住自己撲騰著亂飛的貓頭鷹,對薩米爾皺著眉搖頭:“這裡只可能有那一名嚮導。”
“你是說那個D級的?這不可能,這種能量,相當於十個嚮導同時爆發!”
“不,你聽我說,就是那一個D級嚮導,她現在早就不是D級了,也許已經是超A級了。”
尹亮回想著,小心謹慎地下結論:“綜合來看,被抓走的也只有那一名嚮導,現在也必定就是她。”
“所以,你是說……”
“沒錯,嚮導司念,她發.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州跑快點不然就要被別人先……
☆、氣味
大腦袋今天心裡很苦。
好不容易給部落帶回了獵物,雖然這個獵物長相奇特還沒有多少肉,但怎麼也算有貢獻。
扛著獵物回去的路上,他喜滋滋地想著,大巫今天一定會獎勵他,說不定還會正式讓他帶隊去打獵。
結果,獵物都放到火上打算烤了,大巫卻橫插一腳,不僅把獵物放了下來、抬回到部落裡最豪華的小屋,還狠狠地懲罰了他。
大腦袋的三隻眼睛一塊兒哭得通紅,在大巫面前痛哭流涕承認錯誤:
“嗚嗚哇……嗚哇。”
我也是好心啊。
“啊嗷嗷啊!”
你知道那是誰嗎!
“嗷嗷?”
是誰啊?
“吼!哇哦!”
是神使!
“哈哇?”
神?
“嗷嗚吼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