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可是宮務繁雜,分不開身?”佟貴妃眉心跳了跳,心頭那股不安越發強烈,一口否認道,“六宮和睦,臣妾能費什麼事。前兩天皇上吩咐替宜嬪妹妹修繕翊坤宮的章程已拿出來,皇上可要聽聽?”佟貴妃說這話,既是有意討好皇帝,又暗自盤算把話頭轉到晨音身上去。太皇太后因福全而不喜晨音之事,是由她一手主導的,她心知肚明。若眼下太皇太后要挑晨音的刺,她便是遞了個由頭上去。哪知殿中卻無人搭她的話。皇帝兩指輕輕一敲,轉頭與太皇太后說道,“貴妃素來報喜不報憂,孫兒實在見不得她這般辛苦。不若讓惠嬪、端嬪、榮嬪等同貴妃一起協理後宮。如此這般,朕公務繁忙之時,貴妃也能替朕多往慈寧宮來儘儘孝心。”果真如此!皇帝定是知曉了安敬二嬪之事有她的手筆,不便明面懲治她,引出後宮不睦的笑話,便提人上來分她的權。佟貴妃強顏歡笑,可漸白的唇色與輕顫的身形出賣了她。想為自己爭一爭,說句不辛苦,不必派人協理六宮。太皇太后卻先她一步,頷首稱道,“皇帝顧慮周全,很好。惠嬪幾個都是穩妥人,哀家也放心。”佟貴妃不敢置信的看向太皇太后,不懂為何連她老人家也不幫她。而且,還似要徹底拆掉她的臺。但她終究是聰明的,驚怒過後,便沉了下來。再未露出什麼失態之舉,一言不發侯在旁側。“哀家上了年紀,耳朵也不好使。皇帝方才說惠嬪、端嬪、榮嬪,哀家可是聽漏了什麼?”太皇太后目光落在晨音身上,今日第一次用正眼瞧了她。皇帝自然明白太皇太后的言外之意,擺手笑道,“老祖宗耳聰目明著呢,孫兒今日來是有事相求,帶宜嬪來請安不過是順便。這去年大封后宮,雖定了嬪位排序,可如今生了變動……”皇帝微妙一頓,“這嬪位上的后妃增增減減。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後宮之事,還得勞請老祖宗示下。”太皇太后聞言,靜靜望向眼前由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年輕皇帝,面上無半絲異狀波瀾。“說起后妃排序,哀家倒是想起另外一樁事,前些日子皇帝你來請安時曾說過,有意仿照漢人,為諸位皇嗣列輩序齒。哀家年紀大了管不動事,讓你自己與大臣商議著來,不知現下如何了?”“已初步定下,只等老祖宗過目。”皇帝明顯是有備而來,很快便由顧問行碰了個描漆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張對摺的紅紙,呈給太皇太后。“男嗣行‘胤’,女兒行‘容’。”太皇太后闔目,沉了片刻,忽地睜眼笑道,“胤,子孫相承續也。容,盛也。皇帝這二字選得甚好。”皇帝劍眉斜飛,笑著應了兩句。只聽太皇太后又問,“既定了行字,那序齒又是如何算的?”皇帝笑意略淡,“前些年宮中子嗣多半夭折,若要序齒,難免致玉牒名錄混亂,現下自是按在世的皇嗣長幼排。”這話,便是徹底把已殤的嫡長子承祜被排除在外,定下了惠嬪之子保清的長子地位。“皇帝可是想好了?”“自然。”太皇太后略略頷首,說道,“既然如此,那皇帝剛才提到的嬪位排序,也能定下了。安嬪雖深居儲秀宮養病,但仍是眾嬪之首。敬嬪病逝,第二的位置空出來了,便由……”太皇太后似覺得為難,推了推額心,低聲喃喃,“惠嬪、皇長子生母。”說是獨自低語,那聲音卻是不大不小傳到了每個人耳中。這個瞬間,晨音恍然明白過來什麼。悄悄抬眸望向皇帝,很巧,他也正朝她看來。殿中央擺放的三角鎏金紋鶴香爐冒出縷縷白煙,把他臉上的稜角盡數模糊,有種淺淡的溫柔。“罷了。”太皇太后呷了口茶,緩緩說道,“宜嬪出自舊都盛京,已故孝昭皇后在世時,曾有意封宜嬪為嬪,最後因故擱置。前些日子皇帝既賜了她翊坤宮居住,哀家索性也來個錦上添花,也算圓了孝昭皇后的心願。敬嬪的位置,便由宜嬪頂上吧。如此,還能省番功夫,餘下幾個嬪位便不必再調動了。”宮中呆久了,人人都說得一口真真假假的漂亮話。若不是晨音知曉青梧為何芳魂早逝,定會被太皇太后這幾句感懷言語迷惑。晨音心頭哂笑,面上卻是分毫不顯。佯裝出滿面惶恐,往地上一拜,急切道,“臣妾入宮時間短,資歷淺,萬萬當不起太皇太后此般抬舉,還請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宮中惠嬪、端嬪等幾位姐姐,那個都比臣妾有資格提上去。”這本就是一出半真半假試探戲碼,晨音無須演得多投入,只要會順應當下情形走便可。果不其然,待晨音‘誠惶誠恐 ’的把慣常套話說完。太皇太后半支著頭,用那雙洞察世事的眼掃她一瞬,又轉到皇帝身上,良久才意味不明的“嗯”了聲,“算是個踏實孩子。”太皇太后又道,“既你百般推卻,倒是不好再為難你。罷了,那位置便讓惠嬪頂上去,這樣保清面上也好看。宜嬪便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列在最末吧。皇帝以為這般如何?”皇帝頷首稱讚,“老祖宗處事向來公允,自是極妥當的。”“就你會說奉承話。”太皇太后嗔怪道,“哀家有幾句話想單獨與皇帝說,你們先下去吧。”-晨音隨眾人一齊退出殿內,本欲直接離開慈寧宮。顧問行卻悄悄上前一步,請她稍等片刻,皇帝過會子會親自送她回宮。兩人這番動作動作自是逃不過佟貴妃的眼睛,佟貴妃似笑非笑,“妹妹好福氣,這才侍寢兩日便得如此盛寵,實在讓姐姐心生羨慕。若妹妹早入宮幾年,誕下皇嗣,今日應更貴不可言。”這話看似豔羨,卻難免有挑唆、捧殺的嫌疑。畢竟依太皇太后的說法來看,晨音之所以輸給惠嬪,屈居眾嬪末座,皆是因為沒有子嗣傍身的緣故。再者,區區一個嬪而已,何談貴不可言,不是捧殺是什麼。宮裡女人的機鋒,總是這樣,半遮半掩。說一句話要在肚子裡轉個百十來回。晨音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口舌之爭,不過物件是佟貴妃,就另當別論了。“貴妃說的哪裡話。”晨音面上帶著羞怯笑意,卻難掩眼角眉梢搖曳生輝的春光。“未入宮前,臣妾便聽家中額娘講過,子嗣一事既講天合,又論緣分。不論早晚,該來的總會來。譬如哪位烏雅答應,便是個有福氣的。她從前在娘娘的承乾宮伺候,想來,娘娘的承乾宮定是塊福地了……”晨音點到為止。對付心思多的人,只需在她最忌諱的地方,給她起個頭,再丟下些似是而非的暗示。然後便能作壁上觀,看她疑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繞死。這樣,可比指責唾罵來得痛快多了。佟貴妃聽聞晨音的話後,面上仍是繃得住,可那雙眼,卻倏然濃黯,沉得能擠出水來。她定定看向晨音片刻,晨音笑吟吟地與之對視,寸步不讓。片刻之後,佟貴妃唇角也擠出一絲笑,言道自己宮中還有事,轉身離開了。坐上轎攆,簾子一遮,佟貴妃的臉登時拉了下來。她既覺得宜嬪是因孝昭皇后,在暗諷她做了惡事,損了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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