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回頭時,映入眼中的一幕是秦寄將林辭卿壓在身下,暴虐地扯散了他的衣物和束冠。
如瀑的烏髮披散開來,和雪白的裡衣糾纏在一起,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林辭卿臉朝下,手指痙攣,絕望地試圖抓住些什麼,卻只留下些徒勞的凌散指印。
他幾番想掙脫,竭力往前爬去,卻被秦寄扯著腳鏈重新拖回來。
就像一隻被獵人玩弄於鼓掌間,踩進了獸夾的白鶴。
“別白費力氣了。”秦寄從背後抓著美人受長髮,逼得他仰起頭,身軀彎成一道柔韌的弧度:“你最好乖一點……那小崽子還沒跑遠呢,你就不怕我離開了這兒,把他捉回來?”
美人受眼尾發紅,臉色蒼白如紙,胸腔急促地小幅度起伏著。
“如果你想他平安。”秦寄低下身,壓在美人受身上,在他耳垂上繾綣地吮吻舔舐,激得美人受渾身顫抖。如惡鬼般冷酷道:“就努力……用你的身體留住我。卿卿太傅。”
剎那間,美人受絕望地連呼吸都快停止了。只覺眼前夜色無邊,永遠都看不到天亮的曙色。
秦寄身下的東西猙獰無比,從前再如何生氣,但終歸是想著美人受的,總盡力減輕美人受的痛苦,想叫他也體會到這交合的歡愉。
但這一次,秦寄心裡麻木一片,半分擴張沒有,只草草用手指弄了弄,便橫衝直撞地捅了進去。
“……唔嗯——!”美人受脖頸高高仰起,額角鬢間瞬時覆上一層冷汗。如一隻引頸瀕死的鶴。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抖。
秦寄不管不顧,未等他適應片刻,就粗暴地抽插起來。他一句話也未說,沉默地像只發情的野獸。
隨著秦寄大開大合的動作,肋下的傷口湧出股股鮮血,濺在美人受雪白的衣裳上。
就像太子掛在書房的那幅畫裡一樣——有緋紅的桃花簌簌落下,開在了美人受勝雪的白衣。
“……秦寄……”林辭卿痛苦地蹙緊眉,嘴唇已然青了,連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
“……秦寄,”他絕望地喃喃,嘶啞的嗓音中甚至摻雜著哭腔:“你殺了我吧……”
秦寄置若罔聞,眼裡佈滿了血絲,像一隻見血後紅了眼的虎豹。
他按著林辭卿,一面殘忍地侵犯他,一面溫柔地吻他的眼睛。
林辭卿眼睫顫的厲害,還有鹹澀的,因疼痛而滾出的淚水。
秦寄的血與他背後的冷汗混在一起,讓這場暴雨中的情事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天昏地暗,永無寧日。
“林辭卿,你來陪我吧。”秦寄如瘋魔般喃喃,“你來陪我……我待在地獄,已經太久了……”
林辭卿耳鳴不止,不斷有冷汗從蒼白的臉頰淌下來。
他感覺呼吸艱難,忍不住又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又沉又悶,聽上去簡直撕心裂肺。
但他這痛苦卻給秦寄帶去一種奇異的快感體驗。緊緻炙熱的內部隨著咳嗽不由自主夾緊又放鬆,將秦寄吞入深處,像含情脈脈的吸吮。
秦寄低吼一聲,付下身去咬住了林辭卿後頸,抓著他柔韌纖細的腰肢越發兇猛地操幹。
秦寄的手指粗糙而堅硬,佈滿了常年握劍磨出來的薄繭。遊走時,帶出一種摩擦的刺痛,又夾雜著隔靴搔癢的酥麻。
他用手指夾住林辭卿柔軟嫣紅的乳首,戲弄地撥來撥去,林辭卿發出一聲顫抖的氣音。
他們在瓢潑大雨的夜晚交纏,窗外暴雨如瀑,雨水激烈地拍打在地面上,激起一層白霧。屋內滿園春情。
半個時辰後,林辭卿喉嚨裡湧起股腥甜,他蹙眉忍了忍,終究還是哇地嘔出口鮮血。
至此,他已徹底力竭,眼前晦澀一片,最後一絲光都漸漸熄滅了下去。
秦寄還插在他身體裡,林辭卿卻再也無力做出任何迴應了。這具軀體悄無聲息地軟了下去。
秦寄盯著他蒼白滿是淚痕的臉看了一會兒,確定林辭卿昏迷後,漠然地抽出了性器。
那件雪白的衣裳已經沾滿了血汙,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個曾經驚才絕豔,容色無雙的江南士子,猶如一枝被人殘忍折下枝頭,摁在泥淖中狠狠蹂躪過了一番的白色玉蘭。
秦寄踉蹌著走出門外,倚著門板滑了下去。
他怔怔看著這雨幕,耳邊是一派磅礴的雨聲。
宮人全心驚膽戰地等在院子裡,當他們聽到林辭卿瀕死般的呻吟哀泣時就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此刻秦寄終於出來,他們連忙迎了上去,瞬時被他肋下那道口子嚇得面無人色。
“去。”
但秦寄揮開了他們,疲憊地指了指屋內:“……先去看他。”
林辭卿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裡有熙熙攘攘的長街,叫賣的豆花,和搖搖晃晃,從石橋下撐過的烏篷船。
深春的五月,滿城都飛舞著繁花,兩岸之間的水面上,浮著嫩綠的荷葉。
這是十年前,如暈開的水墨一般縹緲的江州。
“阿卿,阿卿……”
青磚黛瓦,石板路盡頭的牆上趴著一個少年。
秦寄從高高牆頭露出半個腦袋,看到林辭卿後,又扔過來一包燒雞。
“……”
林辭卿轉頭,望著他身手矯健地從牆上跳下來,就這樣輕輕鬆鬆翻進自家祠堂。
“你又怎麼氣著你爹啦,”秦寄從地上撿起燒雞,呼呼吹了兩下,拍掉灰塵,朝林辭卿走過去。
林辭卿穿著身半舊的月白衣裳,跪在蒲團上,脊背挺得筆直筆直的。
“餓不餓,吃嗎?”秦寄把燒雞遞過去,“宋阿婆家的,可好吃了。”
“……”
九歲的林辭卿低頭看看燒雞,不自禁抿了抿唇。
……想吃。
他那個時候還沒有長開,五官稜角都不分明,白白嫩嫩的一個小人兒,就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林辭卿看著燒雞半晌,嚥了口口水,有些猶豫地老實巴巴說,“……可是,我爹說不讓我吃東西。”
“哎,拿著拿著,”秦寄把燒雞塞進他手裡,大喇喇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
他替林辭卿剝開油紙,燒雞的香味頓時溢滿了整個祠堂。
秦寄拿起一塊,不客氣地叼進嘴裡,又從地上爬起來,往香案走去。
香案上鋪著一堆宣紙,秦寄隨手翻了翻,含著燒雞含含糊糊問林辭卿:“你祖訓抄到哪兒了?……剩下的我來替你抄,你吃東西。”
林辭卿每次被他爹罰跪祠堂,還要抄祖訓,厚厚一沓宣紙,抄到猴年馬月。
秦寄實在看不過,便會翻進來,和他換著抄。
秦寄以前的字就是狂草,醜起來連自己都不認得。但為了林辭卿,他生生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