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被視為舊黨新的領袖的範純仁,自從見過石越以後,自從他上的幾封不痛不癢的奏摺泥牛入海後,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了。監視他的親事吏回報,範純仁每日回府便閉門謝客,連孫固都拒之門外;而在政事堂議事之時,也一改往事之風,一切唯唯喏喏,甚少發言。其明哲保身的態度,已是非常明顯。
石得一這時膽子愈加大起來,每日只管催著舒亶,要他快點得了司馬康的口供;一面派人晝夜等候呂公著押解進京。他悄悄打探皇帝的病情,已知是極為嚴重,要辦成雍王的大事,總要趕在皇帝駕崩之前結案,將這司馬光等人趕出京師方好。
但奇怪的是,左等右等,呂公著卻遲遲沒有訊息。
範府。
範純仁登上馬車,冷眼看了一眼門前的那個“修鎖匠”,重重地哼了一聲——早在幾年前,範純仁便已經數次上奏章請求皇帝裁撤、限制皇城司,但結果都是留中不報。當時的皇城司還沒如今這麼明目張膽、無所顧忌,他便已經對這個機構深惡痛絕,而如今,皇城司的探事兵吏更是公然監視起大臣行止來!只要想起這件事,他便咬牙切齒——他屢次想借機將幾個皇城司的探事兵吏杖斃於道,但到底還是竭力隱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皇城司敢於如此膽大妄為,說到底,除了欺皇帝病重,不可能理會這種“小事”之外,主要便是仗著背後有宰相呂惠卿撐腰。豺狼當道,安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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