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情形其實很糟,訥親在成都,張廣泗去了重慶“就醫療病”。南路軍、中路軍現在是偏師,縮在川南貴州,只管催糧要餉養精蓄銳,紛紛請了好師爺給訥親寫進兵條陳,人人獻計,都自說是必勝之道。成都的三次軍事會議吵得一塌糊塗不歡而散。訥親知道是自已威不壓眾,又不願借重張廣泗,一邊寫信催張廣泗回軍“就地療養”,一邊將自己寫給乾隆川北進軍、川南策應的奏摺和乾隆嘉許的手批下發給各副將以上,並給張廣泗帶去口信,說如不能赴行在共同治軍,自己就要請旨辭職。這才逼得張廣泗“帶醫回成都聽令”。指揮官人心不齊,下面軍紀不嚴,兵士譁變的,搶砸商號的時有發生。各地觀察道,監察御史至四川巡察紛紛向北京都察院告狀,都轉到傅恆處。但訥親的軍機大臣之職還在兼著,位置還在傅恆之上,傅恆一古腦都轉給訥親。訥親為安軍心,竟不理會。在第四次軍務會上竟一火焚之。弄得各軍更加驕縱恣橫。清軍如此,莎羅奔處卻愈來愈好,修復了小金川,從雲貴馬幫處高價購糧備荒,茶葉鹽巴也都準備豐足。從清兵敗兵手裡還買了二十幾枝火槍,又不知從哪個泥淖裡撈出兩尊大炮,也修好了。建糧庫、造火藥鬧騰得歡,敵我雙方尚未交戰,士氣、形勢已見高低……但這些都是軍事機密,除了乾隆和傅恆誰都不能告訴。阿桂沉吟了好一陣才道:“現在張廣泗軍門一切以訥中堂馬首是瞻。全軍指揮一統。但那個大草地冬天實在不能走,南邊夾金山,六月也是滿天飛雪,過了十月便封山,糧食根本運不到中路和南路,皇上已經恩准明夏進擊。至於勝敗,除了人事還要看天意,佳木也不敢妄斷。”他頓了一下,說道:“張軍門老了——我是說他的心老了。論歲數他還比嶽軍門小兩歲呢!——他如今什麼都要避諱,敗字,只能說是‘勝’;‘安’不許說安,要說‘放’;‘馬’是‘大驢’子;‘生’是‘硬’。部將們說錯了就敲鞭子。上回他有個門生叫馬子安來拜,師爺看這人名字都是避諱字,犯愁,問我怎麼報?我說你就報個‘門眷硬大驢子放勝’就是!——這不是背晦透了麼?”說罷又道:“延清公那邊還有人等著。我們不要泡他,大家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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