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聽了乾隆這席話,紀昀已是心中一陣陣發熱,感動得五內俱沸,墮下淚來,聲音也微微發顫:“臣少年自負,狂傲不羈,以為布衣可以傲天子、慢公卿。入事聖君,已知聖學淵深永珍包羅。臣之學識盡在聖主包容之中。今日尤明堂責臣學術不純,實在也是一矢中的之語。承主上如此成全訓誡,臣更當慄粟小心,以誠敬莊重事君事國。作一個聖君麾下明白事體的臣子,敢不警惕小心!”
乾隆哈哈大笑,說道:“說出誠敬莊重四個字,你就不愧良臣!朕不要你改了脾性,成個謹小慎微之人,也不是朕的本意。語云,與上大夫言,款款如,與下大夫言,侃侃如,這不過是個分寸,比如主子有憂愁煩悶,你週週正正給朕說《論語》,豈不悶上加悶?這隻講究一個心田,以敬以畏以莊以諧,無論怎樣作都不會越了禮份。你從前並無過分,朕不過格外愛惜,白囑咐幾句,就變成了奏對格局!”說罷揮手道:“你們跪安吧,傅恆把各王爺和內地諸臣進的貢單留下。明兒你們再遞牌子進來。”
“是。”兩個人畢恭畢敬向乾隆施禮,傅恆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捧給乾隆,和紀昀打馬蹄袖跪了磕頭,起身又打一千,這才躬身卻步退出延燻山館。
待二人退出,乾隆看自鳴鐘已是申末時分,伸欠著略活動活動筋骨,從延燻山館正殿後照壁繞出來,卻是和佛堂隔壁的又一處院落。中間池水假山,橫穿一條小溪,活水繞廊穿房而去。四周房舍環廊,朱欄內俱是大玻璃窗,裡邊掛著蟬翼紗。乾隆隨駕的后妃都住在這一個院子裡,東廂住著淳妃汪氏,北邊正殿掛著“靜雲幽深”的匾額,是皇后起居的正殿。西廂一溜也有十幾間,住著貴妃納蘭氏和鈕祜祿氏。這兩個人平素愛熱鬧,在北京大內她們宮中養著無數的鳥,還有貓和狗,但皇后愛靜,既住一個院,少不得將就著。納蘭氏、鈕祜祿氏和汪氏都正在鈕枯祿氏房裡抹紙牌,汪氏眼尖,一眼瞧見乾隆帶著王禮進來,忙道:“主子進來了!”偏身便下了炕。納蘭氏和鈕祜祿氏也忙丟牌下炕,整鬢振衣趨出,一溜快步趨到靜幽堂丹墀下跪了,鶯聲燕語請安:“主子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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