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13 13:40:54

清明時節慾斷魂

3

我挪開身上的揹包，艱難地起身，才起身，颼颼颼颼颼，好幾雙眼睛就射殺過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官員離職或退休時就有那麼多人興奮和緊張。

車廂社會，讓我感性地明白了官場的奧妙。

與其惹眾怒，不如就近施惠，我對那洪山尖臉女說：妹子，你坐這裡吧。她歡歡喜喜地坐了，一坐下就直著腰喘氣。

我問廁所在哪頭，很希望得到“在這頭”的答案，可惜，那人卻指車廂那一頭。

吸口冷氣，長個心眼，躡手躡腳，往那頭走。

身上斜跨一個小包，因為裡頭有各類證件和卡，怕母親拿著不安全，所以隨身帶著去廁所。四周，腳下，全是人頭，肢體，每前進一步，都要像排雷一般艱難地探索，感覺好像是踏過屍體雜亂成堆的戰場，不過，屍體可以無情地踩過去，活的人體，卻要客客氣氣地借道過去。

好不容易到得廁所那頭，廁所的門半開著，門口蹲著一位年紀與我相仿的父親，抱著三歲左右大的小孩，他面對廁所，小孩背對廁所，緊挨著門。小心翼翼地斜著身擠進廁所，萬分謹慎地關門，饒是如此，那孩子還是哭喊著，抗議我擠壓他的空間。好了，好了，一切麻煩趕快解決，頓時黃河之水向下傾，那水柱直作虎嘯聲。解決完，想出來，又猶豫一下，看彈藥庫裡還有沒有彈藥要清倉，免得再走一路，站著，感覺一番，沒有，方才放心，開門，那孩子還哭著，那父親有點惱怒地看著我。我滿懷歉意，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走出三步外，猛然醒起：撫摸孩子的手剛剛操作過放閘工程，還沒洗呢，又是滿懷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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