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鐘躍民早把和女人們的幽會忘在了腦後……
鍾躍民和柳建國醉熏熏地碰杯,把酒一飲而盡,他倆誰也記不清已經喝了多少杯了。
同樣醉熏熏的楚晶又把酒杯斟滿,和鍾躍民碰杯:"老公啊,咱們乾杯。"
鍾躍民口齒不清地說:"老婆啊,你……你老公不行啦,渾身軟綿綿的,一會兒……入了……洞房,我可什麼也幹……幹不了啦。"
"渾身軟綿綿的也……也沒關係,只要……只要一個地方硬就行,我說你行……你就行……老公啊,一會兒咱們到哪兒睡覺?"
"當然是……他媽的總……總統套房,我要好好的……收……收拾你。"
"你他媽別吹了,誰……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楚晶的手已經摸到鍾躍民的褲子扣上。
鍾躍民迷迷糊糊地撥開楚晶的手嘟囔道∶"別……別他媽瞎摸,那地方能……能隨便摸麼?那是手……手榴彈的拉火繩,拽出來就……就他媽麻煩啦。"
包間裡的人都醉了。
一個男人把頭伏在桌子上已經不省人事。
另一個男人醉眼惺鬆地用手摸摸醉酒者的後背嘟囔著:"這小便池怎麼軟乎乎的?憋……憋死我啦……"
他的手哆嗦著在解褲子扣。
柳建國親熱地把胳膊搭在鍾躍民肩上:"哥們兒,這……這才是生活,想當年……咱當兵的時候,真……真他媽的是傻B,我算想……想開了,今朝有酒……咦,你他媽要幹什麼?"
柳建國衝過去把那個誤把同夥後背當小便池的傢伙推開:"你他媽喝高啦?這是……是廁所麼?"
那傢伙嘟噥著:"不是廁所?我……我說這……小便池怎……怎麼和平時不一樣……"
在深夜空曠的大街上,鍾躍民把胳膊搭在楚晶的脖子上,兩人跌跌撞撞地走著,柳建國和同伴們互相攙扶著,黑暗中傳來他們口齒不清的歌聲:"日落西山……紅霞飛……"到底都是當過兵的人,醉成這樣還知道唱部隊歌曲。
柳建國的家是一個四合院,他走到院門前抬腳一踹,一聲巨響,院門被撞開,鍾躍民等人跌跌撞撞走進院子,柳建國說:"躍民今……今晚別走了,我家老頭子去叢化溫泉了,家裡……沒人,隨便……折騰。"
他們進了客廳,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柳建國在摸索著翻抽屜:"放……放盤錄影看看,媽的,我……我那盤帶子……怎麼找不著啦?"
鍾躍民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楚晶也一頭栽倒在他身旁睡過去。
電視螢幕上出現裸體男女在床上翻滾的畫面,伴隨著陣陣呻吟聲……
鍾躍民睡了一會兒突然醒了,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發現楚晶在睡夢中緊緊地摟著自己,他吃驚地推開楚晶,探起身來,他聽到一陣陣喘息聲和呻吟聲,黑暗中的客廳裡每個角落都有一對對男女在蠕動著……
楚晶也醒了,她伸出雙臂,又一次摟住鍾躍民……鍾躍民想了想,便堅決推開楚晶,從沙發上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出客廳……
他身後傳來楚晶的罵聲∶"裝他媽什麼孫子,銀樣蠟槍頭……"
一雙手在使勁搖晃鍾躍民,他睜開眼,陽光亮得刺眼,一切物體仍在旋轉,他的眼前出現一個女人模糊的面容……女人的面孔漸漸清晰了,竟是高,鍾躍民糊里糊塗地看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街心花園裡,天色已大亮,街上行人已經很多了。
高驚慌地扶著他:"躍民,你怎麼了,病了?"
鍾躍民搖搖頭。
"我早晨跑步路過這裡,發現你躺在地上,你怎麼在這裡?"
鍾躍民苦笑著:"昨天喝酒喝高了。"
"荒唐,看看你的臉上,淨是口紅印子,你現在越來越不象話。"
鍾躍民搖搖晃晃站起來要走。
高連忙扶住他:"你去哪兒?"
"你別管。"
高堅決地說:"我就要管,到我家去,離這兒不遠。"
鍾躍民不耐煩地說:"不去,你躲開。"
"不行,看你這副樣子,別招人笑話了,你非跟我走不可。"
鍾躍民無奈地垂下頭,任高攙扶著向前走去。
高住在一座普通的舊居民樓上,她扶著鍾躍民走上樓梯,鍾躍民一屁股坐在樓梯的臺階上不肯再走了,高使勁把他拽起來,連拉帶推地走上樓。
這是一套一居室的單元房,室內陳設很簡樸,高扶鍾躍民躺在床上,她忙著開啟熱水給鍾躍民擦臉。
鍾躍民四處張望著問:"小高,你家怎麼沒有別人?"
"我父母在我當兵的時候都去世了,我哥哥搶佔了父母的房子,把這間房子給了我。"
鍾躍民嘆道:"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從沒問過你家的情況,你也真不容易。"
高望著他幽幽地說:"我命好,遇見了你,要不是你幫我,我也進不了正榮集團,可能還在復轉辦等工作呢。"
鍾躍民無力地說:"別這麼說,你是個能幹的女孩子,沒有我你照樣也能幹得不錯。"
高階來一杯熱奶,扶起鍾躍民:"慢點兒喝,別燙著,你好些了嗎?"
"頭暈,胃裡很難受。"
"誰讓你喝這麼多酒?躍民,你比我大十歲,我一直拿你當哥哥,我可以和你說幾句心裡話嗎?"
"當然可以。"
"你最近變得很厲害,我在公司聽到不少關於你的議論,都說你生活很放蕩,男女關係方面也很混亂,當然,我無權批評你,可我……為你擔心。"
鍾躍民聽著不大入耳:"你別聽別人瞎說,我又沒幹傷天害理的事,不就是和女人接觸多一點嗎,這又怎麼了?這是我的私生活,誰管得著?"
"你的私生活就是同時跟幾個女人好,你難道就不能稍微嚴肅一點兒嗎?"
"小孩兒別老管大人的事,聽見沒有?"
高小聲嘟囔著:"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人,有這麼當長輩兒的嗎?成天花天酒地的,就給我們年輕人樹立這種榜樣?"
鍾躍民不耐煩地喝道:"黃毛丫頭,一邊兒待著去,還教訓起我了?該幹嗎就幹嗎去。"
高知趣地住了嘴,拿起杯子走進廚房。
當她洗完杯子走進房間時,鍾躍民已經睡著了,高拿過他的外衣,從衣兜裡找到了一本通訊錄,她翻到寫著周曉白名字的一頁,連忙用筆把電話號碼記下來,她看看熟睡中的鐘躍民,輕輕開啟門走出去。
第十七章
三浦株式會社的總裁武原正樹先生-當年的日本玩主杜衛東。商戰之序幕-情報戰。鄭桐說,鍾躍民同志,我們對你沒有太高的期望,既不要求你經天緯地,也不求你造福於人類,不過是希望你管理好自己的生殖器,這個要求不算高嘛。
周曉白剛剛出差回來,她這一去竟去了兩個月,剛回到北京,袁軍又馬上要出差去西藏,這一走恐怕又要去一個月,他是作為隨行人員陪總部首長到一些邊防哨所視察。
周曉白和袁軍結婚好幾年了,就因為兩人的工作性質,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多,袁軍一直想要個孩子,周曉白卻對生孩子毫無興趣,她是醫生,平時在醫院裡見到了太多的大肚子產婦,對這類事已經很麻木了,她認為,一個女人要是打算生育,首先應該是出於一種感情需要,別的都是次要問題,中國的人口夠多的了,自己就別再跟著添亂了,除非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她才願意有個愛情的結晶。
周曉白知道袁軍對自己的感情,也承認象袁軍這樣的男人已經很難得了,但是要讓周曉白投入全部的感情去愛他,恐怕一時還做不到。不為別的,只因為鍾躍民那個混蛋,她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和鍾躍民走到一起,可她騙不了自己的感情,即使是在和袁軍做愛的時候,她腦子裡想的也是鍾躍民。
袁軍真是個好男人,對周曉白的想法他心裡很清楚,但他仍然很寬容,從來不表現出任何醋意,周曉白相信,要是有一天她又愛上了別人,袁軍仍然會很痛快地和她離婚,並祝她幸福。對這樣的男人,周曉白倒不忍心傷害他了。
周曉白和幾個醫生一起給病人會診時接到高的電話。
放下電話後,她默默地想很久,覺得該找鍾躍民談談,她有些躊躇,鍾躍民這個人可不是能聽人勸的,鬧不好再引起他的反感就得不償失了。這傢伙可真是夠嗆,他大概是想把當兵這十幾年清心寡慾的日子給找補回來,作為醫生,她很理解鍾躍民對女人的渴望,可是這傢伙有點兒過份了,他以為自己是誰?是西門慶?周曉白笑著搖搖頭,這號男人,要是當年真嫁給了他,也夠自己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