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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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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還是你表現好,組織上對每一個人的表現從來都是清清楚楚的,決不會埋沒你的成績,對了,軍裡的邵副政委是你父親的老戰友吧?"

羅芸低著頭說:"對,邵副政委和我父親在一個團裡工作過,那還是打錦州的時候,我那時還沒出生呢。"

陳主任說:"邵副政委和我打過招呼,要我多在政治上關心你,培養你,邵副政委是我的老上級,他交待的事,我是無不照辦的,問題是咱們醫院幹部子女太多,有些事情還是要謹慎些,免得別人說閒話。"

"您放心,這我懂。"

陳主任很為難地說:"今年咱們醫院保送工農兵學員的名額只有一個,競爭很激烈,軍裡、軍區,甚至北京總部都有打招呼的,這裡沒有外人,我和你明說吧,內科的周曉白是你的主要競爭對手。"

"可是……周曉白連入黨問題還沒有解決,如果憑表現推薦,我應該比她有資格。"

"可你知道她父親在軍內的地位嗎?別說咱們軍首長,就是現任的軍區首長,也有好幾個當過她父親的部下。"

羅芸緊張地站起來:"陳主任,這次上大學的機會對我非常重要,周曉白以後有的是機會,而我卻只有這一次,我聽說邵副政委快離休了,他一走我就沒有任何機會了,請您幫幫我。"

陳主任說:"最近有人反映周曉白和一個住院的傷員關係有些特殊,你知道這件事嗎?"

"我……知道,那是坦克團的袁軍,他們在入伍之前關係就比較好。"

"他們是在談戀愛嗎?"

"這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周曉白每天都去照顧袁軍。"

陳主任不滿地說:"這就有問題了,重傷員都有特護,她有什麼必要每天都去,這恐怕不是一般關係吧?"

羅芸低聲說:"陳主任,她的事我不知道。"

陳主任說:"戰士在服役期間不準談戀愛,這是部隊明文規定的,周曉白作為領導幹部的子女,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能搞特殊化,她的問題我還要調查一下。"

羅芸說:"陳主任,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好好幹吧小羅,你很有希望,這段時間要謹慎,可千萬別出什麼問題。"

"是,陳主任,我記住了。"

第十二章

那新兵懶洋洋地站起身來,左手閃電般揮出,酒瓶在空中劃了個弧形,砰地一聲砸在老兵的頭上……C軍未來的頭號殺手寧偉浮出水面。周曉白突然淚流滿面∶你用不著說對不起,這是我的命……

軍部大院附近有個小飯館,飯館的營業面積不大,只能擺放七八張桌子。每到星期天,這裡就成了軍人的天下,軍部各直屬單位計程車兵就把這裡擠得滿滿的,來得稍晚一些就沒有座位了。當然,來這裡改善生活的軍人,幾乎都是城市入伍計程車兵,農村入伍計程車兵從不上這兒來。

鍾躍民、張海洋、吳滿囤正在喝酒。他們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風紀扣系得很嚴,一副老兵風範。

儘管已經是老兵了,可鍾躍民和張海洋的生活習慣還沒什麼變化,只要誰兜兒裡有了錢,照例是拿出來請客。吳滿囤對他們這種惡習頗有微詞,但拘於面子卻不得不來。三個人在一個班裡共同生活了兩年多,彼此都太瞭解了。滿囤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好朋友之間要互相寬容,自己習慣的生活方式不能強加給別人。這兩位兄弟雖說一身的少爺習氣,可他們對朋友卻很真誠。別的不說,這兩年多來,鍾躍民和張海洋就沒穿過新軍裝,每到換裝時,他倆總是把新發的軍裝扔給滿囤,讓他寄回家裡給弟弟妹妹們穿,滿囤要是不好意思要,他倆就瞪起了眼,大有要翻臉的意思,每次都是滿囤含著眼淚默默地收下。他是個口拙的人,心裡的感激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出來。連隊裡有人開玩笑說,全連穿得最破爛的就是他們三個。滿囤聽到這種議論時總象做了虧心事,心裡很不是滋味。

平心而論,滿囤實在不願意和他倆出來吃飯,在他看來,連隊的伙食已經很好了,這兩位少爺簡直是在糟蹋錢,何況他倆要是真有錢也行,其實他倆的津貼費還不夠買菸抽的,唯一的本事就是向家裡要,去年鍾躍民的父親被解放後,補發了一大筆錢,鍾躍民覺得這筆錢是他和父親省吃儉用攢出來的,當年他每月只有十五元生活費,吃了上頓沒下頓,如今父親發了財,這筆錢他理所當然要支取一部分。滿囤怎麼也鬧不明白鍾躍民的理論,他認為那是鍾躍民父親的工資,無論如何,鍾躍民不該這麼理直氣壯地花父親的錢。鍾躍民只好這樣解釋,他本來沒打算要來世上走一遭,是他爹媽非要生他,他不來都不行,因此他是出於無奈才來到這個世界上,既然來了,那爹媽就得負責把他養到十八歲,少一天也不行,不然就是摧殘了祖國的花朵。滿囤說∶"可你現在早過十八歲了。"鍾躍民振振有詞∶"問題是我從十五六歲就已經受到摧殘了,那時我成天吃不飽肚子,好好的一朵花兒還沒來得及開呢,就已經謝了,成了殘花敗柳,我老爹總得給我追幾次肥吧,不然他這個爹當得也太輕鬆了,一個月才十五塊錢就把兒子養大了,那我要這個爹幹嗎?"

張海洋一開始還沒想起向家裡要錢,後來覺得老吃鍾躍民的不好意思,於是也給家裡寫信,以各種名目要錢,結果成了慣例,一到星期天,不出來吃頓飯就象少了點兒什麼。

鍾躍民注意到一個瘦瘦的戰士,穿著嶄新的軍裝,沒戴領章、帽徽,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前自斟自飲。他注視著那個戰士說:"那是個今年的新兵吧?怎麼一個人出來喝酒?新兵集訓期間批假挺不容易的。"

滿囤回答:"他們一到星期天允許百分之十的人請假,前幾天連長派我去新兵連輔導新兵投彈訓練,我見過這個新兵。"

張海洋望著門口說:"那幾個小子又來了。"

幾個穿著半舊軍裝計程車兵走進飯館,正在東張西望地找座位。

鍾躍民問:"他們是哪個單位的?"

張海洋說:"通訊營的,你忘了?上次他們在這兒喝醉了鬧事,把人家櫃檯都砸了,這幾個小子都是省軍區子弟,從小在這土生土長,拔扈慣了。"

那幾個通訊營計程車兵走到屋子角落的那張桌前,用眼睛盯著那個獨自喝酒的新兵,似乎希望新兵能識趣些主動站起來。

那新兵旁若無人地喝著酒,好象沒看見面前這幾個老兵。

一個老兵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喂,新兵蛋子,那邊有空位子,你到那邊坐。"

新兵象是沒聽見,他無動於衷地一口一口抿著酒,甚至連頭也不抬。

老兵火了:"嗨!說你那,耳朵裡塞驢毛啦?"

張海洋看不過想站起來,卻被鍾躍民一把按住。

新兵仍然不吭聲。

那老兵說:"媽的,如今怎麼聾子也來當兵了?"

他抓起新兵放在桌上的挎包一把甩到牆角,用挑釁的目光盯著新兵。

新兵面無表情地抓起酒瓶,給自己杯裡斟滿酒,端起來一飲而盡,再斟酒,又是一飲而盡,酒瓶終於空了。

鍾躍民和張海洋注視著他。

新兵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握酒瓶的左手閃電般揮出,酒瓶在空中劃了個弧形,砰地一聲砸在老兵的頭上……酒瓶砸的粉碎,碎片飛濺出很遠,老兵血流滿面地栽倒了……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新兵手握露出鋒利茬口的瓶頸朝老兵們晃了晃,幾個老兵被嚇得連連後退。

鍾躍民拍了幾下巴掌嘆道:"行,出手夠利索的,心理素質也不錯,天生的殺手。"他走過去,拍拍新兵肩膀:"哥們兒,你是哪兒來的?"

新兵的眼睛一亮:"北京,我聽出來了,你也是北京的?"

"我叫鍾躍民,北京人,偵察營的,你叫什麼?"

"寧偉。"

張海洋走過來對幾個老兵說:"快帶這哥們兒去醫院包紮一下,這事兒就算了吧?"

一個老兵漲紅了臉:"算了?人就白打了?還是新兵蛋子打的?不行,這件事沒完。"

鍾躍民說:"不就是捱了一酒瓶子嗎?來,你們給我腦袋來一下,我替他捱了。"

一個老兵頗不服氣:"你們不就是偵察營的嗎?有什麼了不起?想替這新兵蛋子出道兒是怎麼的?"

張海洋漫不經心地抓起一個空酒瓶,朝自已天靈蓋砸去,瓶子被砸得粉碎,他的腦袋卻毫髮無損,他向幾個老兵遞過一個酒瓶:"來,你們也試試。"

幾個老兵沒人敢接。

鍾躍民勸道:"行啦,你們趕快走吧,一會兒值勤哨來了就誰也別走了。"

幾個老兵把受傷的同伴扶走。

寧偉感激地說:"大哥,謝謝你們。"

鍾躍民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也快走吧,這件事要是讓你們新兵連知道了,你恐怕要背個記過處分,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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