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3-04 01:26:54
又見到了那棵高大的榕樹,它的氣根像長長的鬍鬚一樣在微風中飄動著;又見到了那條馬路,它的上面依舊奔跑著有錢人的賓士寶馬和沒錢人的腳踏車,然而,馬路邊的茶館呢?榕樹下打瞌睡的霍叔呢?他們去了哪裡?那些在這裡屹立了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老房子,再也找不到了;那些見證了這座小城風雨歷程的古老建築,如今和那些歷史一起被人們遺忘,而代之而起的,是幾幢毫無特色的樓房,冷冰冰地扳著面孔,像計劃經濟時代的售貨員。
拆遷像一架剷車,在它的剷刀下,所有的建築和感情都化為了齏粉。僅僅一年時間,這座城市已經“舊貌換新顏”,它變得鋼筋鐵骨,變得冷漠無情,變得和別的城市沒有多大區別。而唯一區別的,是那些和別的城市不一樣的馬路的名字。
站在榕樹下,我黯然神傷。
於是,我開始尋找霍叔。
新開的整齊劃一的店鋪裡,沒有人知道霍叔,我一次次詢問,一次次失望。要在幾十萬人的一座小城裡尋找一個人,比大海撈針輕鬆不了多少。後來,無奈之下,我只好找到了站長,霍叔是站長的親叔叔。
站長說,霍叔已經死了。霍叔死在拆遷後的不久,那些天裡,知道居住了一輩子的祖屋要拆遷,霍叔和那對開飯店的夫妻不敢離開一步,開發商的剷車隆隆地開到了門前,霍叔站在剷車的前面,像霍元甲一樣英勇無畏。不久,別的房屋都拆除了,只剩下了他們兩家,他們像戰爭年代的英雄一樣,堅守者世代居住的最後的陣地。電線被割斷了,他們用蠟燭;水管被破壞了,他們買桶裝水。他們輪流堅守者,堅守在祖輩留下的房子裡,他們擔心房子沒人的時候,開發商就會乘虛而入。夜晚,有人用石頭砸碎了他們的玻璃,有人把大便塗抹在了他們的門窗上,還有人把毒蛇扔進了他們的房間裡,有人給他們的木門潑上汽油點燃了,他們依然堅守者,孤獨而悲壯地地堅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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