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紱見蔣文魁一副嗒然欲喪的模樣,不覺一笑,說道:“尤司徒雖然刻薄,也是你自取的。自負不羈之才,傲物狂放,也是文人一大忌呢!”眾人一片嘻嘻哈哈聲中,蔣文魁似乎酒醒了,他滿臉冷汗,蒼白得沒一點血色,蹣跚著步子踽踽向店門口走去。忽然外頭閃進一個年輕道士,一把攥住了蔣文魁,說道:“這不是蔣居士麼?上次我託缽通州,多承你一飯之恩。當時沒有吃酒,我也不在意,原來你是‘酒後相’。你只管應考,命裡註定你本科解元。來來來,我請你吃酒!——別聽那些凡夫俗子們老鴰聒噪!”一邊說笑著又扯著迷迷糊糊的蔣文魁進來,指點著說道:“蔣居士命宮中帶著五年官運,發運只在今科,你們笑什麼?你們在座的只有一個人能和他比。春榜放了,若說得不準,你們抉了我賈士芳眸子去!”李紱見滿屋的人都面面相覷,因問座旁一箇中年秀才說:“這牛鼻子是哪個觀的,這是好胡吹的?”
那個中年秀才道:“這是龍虎山張真人那兒的。前天在白雲觀和魯道長鬥法,這種天氣平地裡種出西瓜來。這事轟動了半個北京城,你怎麼沒聽說過?”“這不過是個變戲法的遊方道士。”李紱不屑地一笑,“我不信世上真有神仙!”
“我也不信。”旁邊那個老秀才說道,“他那是邪術,要真有神仙,聖人為什麼存而不論呢?”說話間酒保已經過來,恭恭敬敬放了一罈酒在賈士芳桌子上,滿臉賠笑說道:“賈神仙,我們掌櫃的說,你老人家忌葷,這點酒先用著,後頭把鍋好好涮涮再給您炒素菜。你盡著量用,錢,我們是不收的。”“老闆好客,對了我的脾性。”賈士芳旁若無人地坐了,孤拐臉衝夥計一笑,“不過我從不吃白食,何況這酒是我請蔣解元吃的!老闆心腸不壞,不就想要個兒麼?把他住的裡間房內門摘了,明年管叫他湯餅待答!”一邊說,信手從條盤裡取出一個饅頭,隨隨便便捏弄著,對那說風涼話的老者道:“我從來也沒說自己是神仙。說算是邪術,你這位聖賢弟子能破得了?你瞧你自己那副熊樣兒,能取功名?你除了弄那些高頭講章陳詞濫調,還會什麼?嫖窖子偷女人鞋,幫人打官司奪寡婦產業!”說著,手裡已把饅頭捏成一個一個棒子大小的麵糰兒,擺在桌上,神情古怪地審視著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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