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是。”允祥點了點頭,“賈士芳確實有些邪門。不過他說的大數之理還是正論,我也防備著呢,你曉得麼?——萬歲身子骨兒也不算很好,正在密訪能醫善法的人,我自己試試,如果可用,就薦上去。不可用也就罷了。我既不帶他見十四爺,也不帶他和我們同行回京,到時候你軟禁了他,聽我的信再作主張就是,怕什麼?”
兩個人繞閱兵月臺旁滿是白霜的草坪上一邊轉悠,又竊竊密語移時,直到紅日高升才又回到書房。卻不見了賈士芳,範時繹便問軍士:“賈道長呢?”
“賈道長走了有一陣子了。”軍士稟道,“走時還留了個箋兒,說請王爺和軍門回來看。”允祥見書案鎮紙下果然壓著一張信箋,幾步上前拆開看時,上頭卻是一道詩。
奈何桃李疑春風,道家不慕沖虛名。無情心香難度化,有緣異日再相逢。
允祥呆呆地將紙遞給範時繹,說道:“我們負了心,他去了。”範時繹卻覺得心中一寬,笑道:“這可都是他說的,有緣無情都是‘數’。異日相逢,今日我少操多少心!”
吃過早飯,允祥和範時繹二人打馬順馬陵峪迤邐東行到埋葬著康熙皇帝的景陵。十幾裡夾山驛道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都是範時繹夜裡安排好的關防。行約少半個時辰,範時繹在馬上揚鞭遙指,說道:“十三爺,前頭就是景陵陵寢,這個地方和紫禁城一個規矩,爺下馬走幾步兒吧。”允祥向東覷著眼看,果然從馬陵峪口出去約一箭之地,一片開闊地上座落著寂寥無人的景陵陵寢。高大的景陵鑿山而成,依山南下是巍峨的拜殿,環著甕城下,是碧得發黑的老柏蒼松,中間映著一座座飛簷斗拱的殿宇。寢宮正門外是三座一塊石整雕的石塊,卵石甬道從正中穿過。甬道旁也都是鬱郁沉沉的松柏,掩著一對一對的石象、石馬、石翁仲、天祿、辟邪……直向南邊的驛道延伸過去。允祥踩著一個戈什哈的背緩緩下馬,丟了韁繩。一股哨風吹來,他覺得冷,裹了裹披著的猞猁猴皮大氅,說道:“我來景陵三次了,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這地方的驛道縱橫交錯,又都掩在岩石大樹裡,真像迷魂陣一樣。”範時繹也道:“爺來景陵是代天子祭陵,走的是直通寢宮陵闕的正道兒,又是呼擁著來,攢簇著去,哪裡留心這些個呢?”一邊說,一邊按劍跟在允祥身後直趨景陵前的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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