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磨油的玉米麵窩頭。兩種東西高四兒吃的都香，包子在那時侯簡直是點心，而小磨油，在那時侯根

本就是奢侈品。那窩裡的一汪油，在高四兒看來，簡直深不見底了。高四兒看見這兩樣東西時候，酸水

一下湧滿了嘴，但他再也不看了，直到蘭建軍塞他手裡。而他的哥哥，多次相見，連個淡淡的問候都沒

有。

這天下午一場雨水突如其來，也不見風先行，天一暗，雨就接踵而至。

行人們都去避雨了。

高四兒當時跟著一個經歷複雜的爺爺在河邊挖野菜。馬齒蘭，薺薺菜，麵條棵，這幾種野菜，高四兒最

喜歡吃的是薺薺菜，那鮮味奇異，讓後來的高四兒都每每想起來，但再吃，卻沒了那個感覺。有人說，

沒有肉吃時候，薺薺菜能吃出肉香，而有了貨真價實的肉，薺薺菜就淡然無味了。

但現在不是季節，只有開春，現在都開花結果了。

那個爺爺高四兒當時想不起來多大，總之感覺很老很老了，並不是他行動老，老在面容上。高四兒看他

時間長了，往往把他看出了一個古代人。

高四兒甚至忘記這個爺爺的姓名了，成年後風光無限的高四兒回到這片古老的街道，說起這個人，就是

想不起名字。其他跟高四兒同齡的人，也都想不起了。人的記憶是有容量的，必須刪除一些東西。

但那天雨水突如其來，高四兒跟著他躲到大樹下面避雨時，他說的那番話，高四兒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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