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場合多問,於是拍了拍那辰的胳膊:“行,我等著吃。”
那辰很輕地抽了抽胳膊,很快又放鬆了,安赫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正想在他胳膊上再摸一下的時候,那辰一抬手,摟住了他的肩。
安赫迅速坐直身體,回手按住了那辰的手,手指很快地挑開了他的袖口。
那辰猛地抽回手,但安赫還是在閃爍的燈光裡看到了一角白色的繃帶。
“你到底怎麼回事?”他忍不住低聲喊。
那辰不說話,只是拉了拉袖子拿過杯子喝了一口酒。
“那辰,”安赫嘆了口氣,“你能不這樣麼?有什麼事你告訴我,都傷成這樣了。”
“昨天飈車摔了,”那辰摸摸胳膊,“以前也經常摔,沒什麼的,你別擔……”
“我都說了你別飈車了!”安赫一陣煩躁,有點兒心疼,更多的是著急,“你能不能不這麼瘋?”
“我很久沒這麼玩了。”那辰咬咬嘴唇。
“很久沒玩了所以要摔一次過過癮?”安赫吼了一聲。
坐在一邊的林若雪扭頭看了他倆一眼,把手裡的酒杯舉了過來:“那辰,來跟姐幹一個。”
那辰給自己倒上酒,跟林若雪碰了碰杯,一口喝光了。
林若雪也一口把酒喝了:“痛快!今兒晚上都放開了玩,有什麼不開心的不爽的都喝掉,喝不掉的吐了!”
那辰笑了笑,安赫沒再說話,他知道林若雪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從果盤裡拿了顆提子塞到了那辰嘴裡,他情緒有些不穩,要不怎麼也不會當著自己朋友不給那辰留面子,好在劉江他們幾個正喊得熱鬧,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別擔心。”那辰咬住提子,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說。
“能不擔心麼?”安赫看了他一眼,“你瘋勁兒上來了誰知道都幹了什麼。”
那辰湊過來把嘴裡的提子往他臉上蹭了蹭,吃進了嘴裡。
“好吃麼,夠鹹麼?”安赫笑了笑,那辰每次衝他這樣他都沒脾氣。
“嗯差不多,”那辰笑著在他臉上很快地舔了一下,“調料包泡大的人就是夠味兒。”
“滾。”安赫擦了擦臉,靠在沙發裡看著那辰臉上變幻著的光芒。
每種顏色都很漂亮,眩目。
可哪一種才是那辰本來的顏色?
第四十章 面板飢渴症
從沸點出來之後,一幫人都分頭打車散了。
時間不算太晚,沒到一點,這條酒吧街還挺熱鬧,安赫站在街邊,等著那辰把車挪出來停到停車場去。
他很警惕地看著四周,雖然他在這裡混跡好幾年也只碰到過一次學生,但有張林那一次對於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那辰跨在車上慢慢滑到他身邊:“你等我一下。”
安赫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在他準備往停車場開過去的時候,安赫突然伸手按住了車把:“你昨天摔的?”
“嗯。”那辰應了一聲。
安赫看著他的臉,沉默了一會兒鬆了手:“去放車吧。”
看著那辰把車開進路對面的停車場,安赫點了根菸,在路邊蹲下了,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辰的車上沒有任何摔過的痕跡,沒有劃痕,沒有掉漆,如果是昨天剛摔的,按那辰飈車的時間,就算是真摔了,他也不可能在一個白天的時間把車恢復原狀。
那辰有沒有去飈車他不知道,但就算是飈了,也絕對沒有摔。
至於他臉上和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那辰不說實話,他也已經沒有了再追問的想法。
他可以忍著煩躁和鬱悶給需要自己幫助的學生做疏導,可以花精力扛著疲憊分析他們的心理,耐心地一點點化解他們心裡的牴觸……
但那些是學生,是他的工作,那辰不是。
按他倆現在的關係,那辰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在工作之外想要在一起放鬆一起開心的人。
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還需要時時分析,小心地探究梳理,這種相處的內容讓他覺得累,那辰始終沒辦法讓他踏實下來。
“冷麼?”那辰從停車場出來,跑著過了街,蹲到了他身邊。
“沒什麼感覺,”安赫把煙在地上按滅了彈進旁邊的垃圾桶,轉過臉看著那辰,“你……”
“我去你那兒,”那辰很快地回答,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行麼?”
“嗯。”安赫站起來伸手叫了輛計程車。
車還沒開到地方,那辰靠在後座就已經睡著了。
安赫也挺困的,但在車上他睡不著,只能瞪著車窗外面,希望能快點兒到,進門兒往床上一倒睡個天昏地暗。
為了分散睏意,他藉著車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燈光線看著那辰的臉,那辰看上去像是沒休息好,臉色不像平時那麼有光采。
他湊過去,那辰眼睛下面有很不明顯的青灰色,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的感覺。
經過路口的時候,一輛電瓶車突然斜插出來,司機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安赫的身體跟著慣性往前衝了一下,再向後甩回椅子上的時候,腦門撞在了那辰的鼻子上。
“啊——”那辰睡夢裡被嚇了一跳,捂著鼻子喊了一聲。
“磕哪兒了?”安赫按著腦門兒。
“我英挺的鼻子,”那辰捂著鼻子,皺著眉摸了摸安赫的腦門兒,摸了兩下突然又喊了一聲,“媽呀!怎麼凹一塊兒!”
“什麼?”安赫很吃驚,在腦門兒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哪兒凹了。
那辰捂著鼻子笑得停不下來,靠著車座一個勁兒嘎嘎樂。
“靠,”安赫跟著也樂了,真是困大發了,這樣都能被騙,他揉揉腦門兒,掃了那辰一眼,笑容慢慢消失了,瞪著那辰捂在鼻子上的手,“出血了?”
“嗯?”那辰愣了,愣了兩秒才很緊張地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看到手上什麼也沒有,他才反應過來,倆人跟吃錯了藥似的在後座笑了好半天,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倆好幾眼。
“司機叔叔肯定覺得咱倆腦殘。”那辰靠到安赫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
“是挺殘的,還是喝多了的腦殘。”安赫點點頭。
那辰從兜裡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子:“沒流血,不過讓你把鼻涕磕出來了。”
“你惡不噁心。”安赫斜眼兒看他。
“大爺,”那辰繼續小聲說,“你把我撞出鼻涕了,你怎麼補償我?”
“要我幫你擤擤麼?”安赫很嚴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