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界觀構建到人物身世設定,再到情節發展與關鍵臺詞的重合率。
如果說《錯過相逢》真的是歌舞昇平說所有她獨立完成,那易茗幾乎都要以為這個歌舞昇平也許是跟自己用的同一個大腦了。
真是可笑,真是諷刺。
易茗看著螢幕上滿屏的爭吵於辱罵,最頂端的網頁上歌舞昇平聲名文中用紅色粗體打字所重點突出的一行字刺眼的讓易茗冷笑。
“我平生最不屑於抄襲,也沒有抄襲。”
易茗忽然冷笑出一身,心裡的悲切和與憤怒她早已麻木。而真正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一字一字寫出的故事,就這麼硬生生的變成了別人的東西。
這種付出的心血被偷走,身上掉下來的肉被生生割碎後販賣的痛楚讓易茗放在鍵盤上的手不住的顫抖。
易茗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錯了,她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寫個故事,和喜歡的人一起看一起笑一起聊天,然後繼續為喜歡的人描繪一個新的世界而已。
為什麼現在明明是別人偷走的她的文字和心血,卻要由她來承擔子虛烏有的誣陷與辱罵?
她不甘心,不甘心!
“易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白言看著眼前的情緒有些不穩的易茗,一副擔心的模樣之餘還為對方端來一壺咖啡。
易茗恍恍惚惚的從自己的情緒裡走了出來,看著面前這些天對他非常照顧的書屋老闆,緩緩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我、我沒、沒事,抱歉……”
白言為易茗倒了一杯咖啡後順勢坐在了她對面說:“你沒必要跟我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
易茗的表情一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她忽然發現道歉似乎變成了自己的習慣,哪怕是自己根本沒做什麼,有時候也會下意識的說出那兩個字。
然而往常聽到她這麼說的人多數都是一笑帶過並不在意,所以頭一次被白言這麼直接的指出來的時候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了。
“你好像很習慣跟別人道歉呢,”白言看著有些走神的易茗忽然說道,“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易茗忽然覺得面對白言有些緊張,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白言的三言兩語下暴露了自己所有的秘密一樣,有些無處遁形的窘迫感。
“我、我只是不、不知道說、說什麼……”易茗低聲說道,“沒、沒什、什麼人、喜、喜歡和、和我聊天。”
是啊,沒什麼人喜歡和自己聊天,沒什麼喜歡和一個口吃的結巴聊天。所以自己才會愛上文字,愛上用文字來講故事,描繪自己眼中或者心中世界的感覺。
但現在,她所描繪的世界被人搶走了,而自己則要為那個強盜的所作所為承受別人的汙衊和辱罵。
憑什麼!
白言自然是注意到了易茗情緒忽然間的變化,這是他意料之內的,也是他樂於見到的。白言喜歡這種全部在自己掌握的感覺,並且享受這種控制一切的快感。
“我倒是不覺得討厭,”白言笑道,“而且雖說你這種道歉的習慣不太好,但是至少能說明你是個會先從自身尋找過失的人。”
“現在的人們總是太浮躁,太急功近利。而且出了錯往往會把自己置身事外,將所有的過失都推給別人。真要說討厭的話,這種人才是最讓人厭惡的,對吧?”
白言的問詢讓易茗一愣後下意識的點點頭,她忽然想到了歌舞昇平,那個搶走自己文字和心血的強盜。
是啊,自己明明沒有犯錯,為什麼要去承擔別人的錯誤!
“易小姐不覺得麼?有時候明明是最簡單的對與錯,明明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謊言和騙局,但有的人就是願意深陷其中。不光如此,還有人會受其煽動而對本來沒有錯的人做出很多過分的事情。”
“真是可悲啊,就像一群沒有眼睛和思想的害蟲一樣,聽憑著那些將自己當傻子一樣戲弄的黑手驅使自己。將錯誤的當做正確的,將汙濁的當做純潔的,盲目的將別人賦予的意志當做自己的意志去執行。”
簡直,就和歌舞昇平還有那些攻擊自己的人一樣。
易茗無法反駁白言的話,白言的敘述讓她只感到一陣陣的無力和難過。因為自己似乎就是他口中那些人手中的受害者……
不對,她就是那些人手中的受害者!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編輯那邊一遍遍的叫她冷靜對待,說是網站會給她一個公道。
然而這麼多天過去了,別說是討回公道網站那邊連一絲髮聲都沒有。自己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石子,沉默在冰冷的河水底端在無人看她一眼為她說一句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所謂的歌舞昇平!
這種盜人心血的賊子,這種汙濁別人夢想的騙子!
這種人如果……如果……如果可以……可以……
“消失的話……”那該有多好?
猛然間易茗回過神來,她一時間無法分清剛剛那句話是出自於自己口中還是眼前的人。然而當正想開口問的時候,白言早已不在她面前的沙發。
看上去似乎是在自己走神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那剛剛的話,難道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嗎?
易茗有些苦澀的回味的自己剛才的心思,卻無意間瞥見自己桌上多出的一份報紙。報紙娛樂版的一頁報道在一瞬間緊緊鎖住了易茗的眼睛。
【美女作家唐笑微,筆名歌舞昇平將於本月十七號進行《錯過相逢》籤售會,屆時ZX公司會與其在現場進行簽約儀式。】而地點,就在本市的中心書店。
易茗麻木的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日期,拿著報紙的手驟然用力,那灰色的紙張一時間佈滿皺痕。
十四號,還有三天。
第77章 6-7
*07
三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然而對於易茗來說就是一種煎熬了。這些天她沒有出門,藉口不舒服窩在家裡,其實只是在翻來覆去的糾結著一個決定。
三天後,唐笑微——歌舞昇平的籤售會,她究竟要不要去。
不去?這些天堵在心裡的東西讓人實在寢食難安。
去?去了她能做些什麼?指著那個小偷的鼻子用自己結結巴巴的話語謾罵?還是在媒體跟眾多讀者面前撒潑大哭?
太幼稚了,太……傻了……
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人的存在,自己怎麼會陷入這種地步?
所以再一次的,易茗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