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爺爺看看。”王老頭抓起她的胳膊，將她抱在床上，認真地看著她的腳底尋找傷口。手有些重，她疼得向後一縮，牙齒咬住下唇。王老頭嘆了口氣，端了盆水，把她的左腳按在水裡，小心地洗著。不一會，血、泥、水混合在一起。

她睡了一個踏實的覺，不會擔心她爸爸喝醉了衝進來，把她提起來就一頓痛打。也不用擔心媽媽坐在床頭磨刀，邊磨邊陰森森地笑，然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在她脖子間比劃來比劃去。她覺得在這裡是安全的，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王老頭不嫌棄她，也不傷害她。

她有點不想回那個可怕的家去，她想永遠留在王老頭的家裡，吃不能再硬的冷饅頭，喝甘甜的井水，哪怕是院裡那個會咬人的大黃狗也看上去很親切。她夢見她和王老頭一起帶大黃狗去村頭的河裡游泳，嘴角泛起甜甜的笑。

夢，有的時候是反的；有的時候卻是真實的

日期：2011-2-27 23:36:00

（二）

王老頭拍了拍她從被窩裡伸出來的胳膊，日上三竿了，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挺能睡。

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張著大嘴打哈欠，露出沒長齊的牙的粉粉牙床。

“起來吧，爺爺送你回家。”王老頭將蓋在她被子上的破棉襖拿下來穿好。

她慢吞吞地起床，手在被窩裡摸了摸，垂下頭，一聲不吭地悶坐著。

“怎麼了？不想回去？那才是你的家。”王老頭看著她恐慌的表情，心生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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