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王餘在撲面而來的猛獸氣息前,閉上了嘴。
錢老壓根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相反,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語氣越來越糟糕:“你們真是瘋了,踩著底線做科研?我看你們遲早要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
“如果只是因為生而不凡就要遭到這種待遇,那你們又何必為擬獸和引導者做這些?”他環視著安靜下來的白大褂們:“他們誰又不是生而不凡?”
“當初擬獸因為和常人迥異的特點,被打壓,被驅逐,被屠殺,被謾罵,於是你們說,不對,不對,不對。”
“擬獸也是人,應該享有與普通人一樣的權利,你們開始研究如何讓擬獸融入社會,讓擬獸變成普通人。”
“那麼在這麼做之前,你們可曾想過,擬獸也是人,引導者tm也是人?”
“誰不是爹生媽養的,你們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在她茫然無知的時候,將她推入一個個測試中,只為了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我看來看去,你們頭上就寫了兩個字!”
“吃人?”不知從哪來的聲音弱弱的道。
“沒錯!”錢元忠大喝一聲,反應看過來,兇狠的目光瞪到了王餘身上。
無辜可憐弱小的王餘抹了把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提醒錢元忠:“老師,這是魯迅寫的……”
氣氛在緊繃中還顯出了幾分莫名的滑稽。
錢元忠認真思索了兩秒這到底是不是魯迅寫的,又飛快反應了過來:“我管它誰寫的,反正就是這個道理!你們這群……”
“這些年你別的沒長進,就演講水平進步的快。”袁老打斷了他的話:“她超乎常人,甚至從未出現過的特殊同調度,需要一條嶄新的道路。”
“如果她像王餘一樣,沿著前人的道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那也無非是下一個王餘。”
無非是下一個王餘……這聽起來不是什麼好詞啊。
王餘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識趣的沒開口。
“但她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她有這個能力。”袁老語氣平靜:“我們等這一條不同的路已經等的足夠久了,至於你說的,她的生命安全問題,我覺得大可以不必操心。”
“她會成功,毫無疑問。”袁老語氣篤定的像是他知曉什麼別人不知曉的東西。
錢元忠瞥了他一眼:“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她能走的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走。”
“無法複製的特殊,對你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袁老笑了笑:“那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您就不必替我們擔憂了。”
“所以,她的詳細檢測報告出來了?你之前說在安撫擬獸上取得了進展,是因為她?”
“關於這件事,你沒有許可權。”與其說是拒絕,倒不如說是預設他們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錢老已經很久沒聽到“沒有許可權”這個詞了,他的地位高,履歷輝煌,貢獻數不勝數,在機密檔案上享有極高的許可權,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沒有許可權的事情,只能說要麼是這件事極為重要,要麼是他被排除在了政治中心外。
鑑於他清楚自己的情況,那隻能是前者。
氣氛再度沉默了幾秒。
直到白大褂們再度因為費誒諾曲線不合常理的趨勢議論紛紛,才打破了沉默。
袁老看了眼曲線,眉頭鬆開了些,轉頭對錢元忠道:“顯然她已經找到了正確結束引導的方法。”
錢元忠看向謝依雲他們,薩摩耶的形態在他們的注視下改變,從獸形變回了人形。
謝依雲的睫毛微動,似乎下一秒就要醒來。
王餘盯著沒穿衣服的裸.男看了幾秒,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正常人,他覺得他有必要說些什麼,比如……
“誰給他找件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想解釋些什麼,但想了想,我設定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從最初糟糕的過去,到矯枉過正的現在,它從未完美過。
他們摸索著走在一條崎嶇的道路上,隨時都有可能將岌岌可危的平衡徹底打破。
是我最初設定的問題。
很抱歉讓大家看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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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初的設定裡,女主的出現,才是真正帶來希望的種子。
她是奇蹟呀,不好的世界會因為她變得更好。
將真正的平等和平凡帶給擬獸和引導者。
我的設定裡,沒有真正的壞人,只有站在不同立場上,遭遇過同樣不幸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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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開心最重要,如果你們看的不開心,希望你們能放下它,找一本開心的,然後開開心心的露出笑容。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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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未曾相逢
時間倒推幾分鐘, 回到謝依雲面對著數不勝數的碎片束手無措的時候。
謝依雲思考了許久, 將方才那兩片碎片從黑白變成彩色的過程反覆琢磨了幾遍, 拋去它之所以變成彩色的直接原因——謝依雲的安撫以外, 還有什麼共通之處?
謝依雲皺起了眉, 大腦裡反覆重複著方才那兩個場景。
畫面停頓……重新開始……反覆重來……最後出現不同劇情……
有什麼東西猶猶豫豫的從她腦海裡一閃而過,謝依雲還沒來得及細思,蠢蠢欲動的碎片們已按捺不住,再一次重複了之前碰瓷的行為。
她指尖亮起一道光,將碎片中縮小的場景飛快放大在她面前。
謝依雲匆匆抬眼看去, 場景中心依舊是熟悉的臉, 但與之前那兩個不同的是, 並不是在陌生的場景, 而是她十分熟悉的臥室。
場景中的謝依雲在書桌前寫著些什麼, 大門被開啟, 謝楊玉女士拎著東西走進了房間,她的臉仍舊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用熟悉的衣服分辨出身份,她似乎高喊了句什麼,臥室內的謝依雲放下筆,側頭朝外也喊了一句。
整個場景熟悉而又溫馨,除了沒有杜宇飛以外,一切都十分正常。
眼看場景要繼續推進下去,謝依雲想起方才飄過的那個念頭,乾脆往畫面中伸出了手——既然每一次她都是看完了不斷重複的劇情, 才進入其中阻止劇情發展到不妙的結局,那唯一的不同點也許是她所選擇進入這段劇情的時間。
這一次她選擇在一切還未開始前,將一切扼殺在襁褓中。
眼前再度亮起時,她已身處熟悉的臥室內,模糊不清的傢俱清晰的提醒著謝依雲,這究竟是現實還是某個人的內心世界。
“……你聽見我說什麼了沒?”謝楊玉女士在外面高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