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追上來,用整個身體頂住了門。
“別走!別走!”吉他手緊緊抱住簡寧,瘋了似的告白,“簡寧,我愛你!我愛你!”
簡寧滿心的抗拒,在聽到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後,偃旗息鼓。
我不愛他。
簡寧知道。
可是,他愛我。
簡寧閉上眼,一寸一寸地放鬆了身體。
任由吉他手吻住他的唇,又一次佔據他的身體。
第 20 章
印象裡,那天就在下雨。
他被吉他手反覆告白那天,也下著雨。
那天的雨比今天的還大。
簡寧望著天,忽然有種錯覺。
彷彿今天的雨,就是那天的雨。
突然,有人猝不及防地吻上來。
一開始簡寧非常抗拒,像彌補似的,拼命推拒,甚至咬那人的唇,彷彿當年應做卻沒有做的事,今天要一應補上。
可是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叫:
“寧寧。”
那人的溫度是熱的。
親吻不疾不徐,溫柔又包容。
跟當年的一切都不一樣。
想哭的衝動一瞬間煙消雲散。
簡寧回抱住那個人。
也迴應了這個吻。
簡寧不知自己在用什麼心情迴應這個吻。
或許不是迴應,更像種索取。
太冷了,下雨天太冷了,他需要擁抱。
薛喬把他推到牆邊,重重撞到水泥牆壁,發出“咚”的一聲。簡寧的吻因此停滯一瞬,他睜開眼,看著薛喬的雙眼。
這雙眼睛明亮極了。
它不像自己過去遇見的任何一雙眼睛。
沒有參照物的感覺讓簡寧感到心慌。
他伸出手,捂住了這雙眼。
重新吻上去。
屋簷的雨水滴落,打溼了薛喬的半邊肩膀,也滴在簡寧髮間。兩人渾然不覺,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們不斷加深這個吻,彷彿越吻,越能感受到對方的飢渴與渴望。
彼此都動了情,下一步似乎水到渠成。
簡寧突然推開薛喬。
薛喬根本來不及好好結尾。
簡寧抬起手,手背從左至右,擦了下自己的唇。
“夠了,”他說,“就這樣吧。”
“什麼意思?”
簡寧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彷彿剛剛被吻得像小貓似的人根本不是他。
“意思就是……”簡寧說,“我覺得夠了。”
薛喬愣了三秒,反應過來了。
“你這是把我當加油站了?!”
“嗯。”簡寧整了整衣服,掃了掃頭髮裡的雨水,探頭出去瞧了瞧,雨小了點,他飛快地走進雨裡,“我單身太久,剛剛那些夠用很久,謝了。”
薛喬哭笑不得,飛快地跟上去:“那你缺不缺別的?本人非常願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簡寧含笑橫了他一眼:“不用,我有辦法,謝謝。”
言下之意,他有工具。
薛喬大叫:“你跟那種冰冷的人造工具是不會有幸福的!”
“跟你就會有幸福嗎?”簡寧打量著薛喬,聳肩,嘖嘖,搖頭,“我看未必。”
他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薛喬也坐了進來。
兩人都淋得半溼,薛喬不得不開了暖風。
簡寧對他投去讚許的目光。
薛喬忍不住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
“心情有沒有好一點?”薛喬問。
簡寧一怔。
隨即也笑了出來。
這老狐狸。
第 21 章
簡寧和吉他手的戀情持續了不到一年。
但是過程非常熱烈激情。
吉他手愛慘了簡寧,他說每次看到簡寧站在自己前面唱歌,他都有種想立刻把簡寧撲倒的衝動。
事實上他雖然沒真的這麼做,也跟這麼做差不多了。
數不清多少次,他們剛下臺,吉他手就把吉他往鼓手懷裡一扔,拉著簡寧去了隱蔽的地方。
從他身上,簡寧明白了,愛和性是可以分開的。
就算不愛這個人,只要性致上來,一樣可以做得昏天黑地。
同理可證,當年,夏明霄對簡寧連性致都沒有。
那段時間過得忙碌又開心。
直到簡寧慢慢察覺到不對勁。
吉他手太愛他了。
愛過頭了。
他對簡寧的愛漸漸轉化為一種病態的佔有慾。
不許簡寧回寢室,不許簡寧去上課,不許簡寧有一分鐘離開自己。
他甚至無法忍受簡寧在臺前唱歌,臺下觀眾望向簡寧的目光會把他逼瘋。
簡寧一直忍著,畢竟不管吉他手怎麼發瘋,他一直沒傷害過簡寧。
沒打過他,沒罵過他,對他好得出奇,一天要說八百次“我愛你”。
直到某天,簡寧去排練室。
他發現有個男生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唱著樂隊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歌。
——吉他手瞞著他換了主唱。
“對不起。”吉他手抱著他道歉,“可你是我的,我受不了別人用那樣的眼神看你。”
擺事實講道理都沒用,貝斯手和鼓手來勸,被吉他手拎著折凳趕了出去。
最後簡寧沒辦法了。
“分手吧。”
因為不愛,所以抽身是很簡單的事。
他搬出了跟吉他手一起租住的小屋,吉他手追了他很遠,他坐上計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天他搬回寢室,其餘五個兄弟裡有三個人找了實習上班去了,另外兩個在寫論文,見他回來,意外又高興。
很快,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吉他手追到簡寧寢室,要把他帶走。
兄弟們為了保護簡寧,險些跟吉他手大打出手。後來隔壁寢室害怕,叫來保安,這才把吉他手請出去。
這樣一來,寢室也待不下去了。
簡寧決定搬到校外去住。
兄弟們不放心,叫他留在寢室,萬一那人敢對他做什麼,兄弟們也能幫忙。簡寧不想給兄弟們添麻煩,還是走了。
他找了個遠離大學城的小旅館暫住,之後又波折著找房子。這中間吉他手不停給他打電話,據說又去寢室鬧過幾次,還叫貝斯手和鼓手打電話來勸他,簡寧不勝其擾,直接換號了事。
然後他找到了工作,公司說先實習,等他拿到畢業證再談轉正。
他在那家公司實習了三個月,公司對他很滿意,人事約談,表示可以給他轉正,不知他什麼時候能拿到畢業證。簡寧算了算,答道,一週後。
一週後,他去學校拿畢業證,在校門口又看到了吉他手。
這回以報警結束,警察把簡寧也帶到警察局,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問他,是你們私了還是我走程式?
兄弟們堅決要求嚴懲,簡寧想了想,對警察說:“私了吧。”
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