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閎搖了搖頭：“兩千年以降，無論高估人性還是低估人性者，到頭來都失望地發現，人性其實是複雜的。先聖對君子的要求‘慎獨’（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自律甚嚴、謹守道德）並不難，難的是當一群人集結成宗派，用虛幻的正義掩藏好各自的私心，在相互影響下還能保持個體的理性和原則。對此，解決之道絕非‘君子不黨’，而是權力制衡和輿論監督。在西方歷史上，許多專制暴君都是以最合理的方式開始其統治的。然而，事實的真相卻是，這種邪惡的權力既腐蝕了人心，又毀滅了良知。因此，我寧可相信十個魔鬼相互制衡，也絕不輕信一個聖人乾綱獨斷！”

日期：2011-08-10 10:10:38

中國病人袁世凱 33

斬釘截鐵的話語在袁世凱幼小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一直到生命的盡頭，他都忘不了容閎說這句話時無比堅毅的眼神。

久未言語的吳汝綸忽然若有所思道：“也許我們真的錯了。”

袁世凱一驚，目光隨眾人一起投向了他。

吳汝綸：“歷史上每一次政權的建立，無不伴隨著血腥和殺戮。我國更是在以暴易暴的輪迴中掙扎了兩千年。也許，美國的出現代表了一種依靠理論而不是武力，協商建國的新模式。這種統治者執政合法性源自契約（憲法）的歷史趨勢恐將無法阻擋。”

曾國藩頷首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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