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山的表情越來越柔和,在燈光下連眼眸中的稜角都要沒了,溫良玉說個不停,說到委屈的地方微微撅嘴,眼珠子難過的瞥向旁邊。
溫良玉沒敢直言,他覺得自己活得很不像樣子,這話他不怕給啞巴聽,他怕自己聽不得。
林弘山知道他是個忍不得的性子,有了委屈就要翻臉就要說出來讓人哄的,現在把他委屈成了這樣,應該憋了很長時間了。
“你要親親我摸摸我也行的,就是別總折騰我。”溫良玉很嚴肅的提出申訴。
寬大的手掌撫摸上溫良玉的臉頰,林弘山向前湊了一點,起身半跪在床上,低下頭親他。
一般只有覺得溫良玉實在惹人憐愛的時候他才會親他,可現在溫良玉這樣說了,他得親一親他才行。
抬起頭,林弘山看他眼眸潤著一層清澈的光,心中一動,兩手捧著他臉頰仔仔細細吻起來。
溫良玉很受用,手輕輕抵在林弘山的胸膛上,抓著他的衣衫,既然在一起,總要仔仔細細的甜蜜一番才是感情該有的模樣,林弘山親吻過他的次數還沒睡他的次數多,讓他不喜歡。
柔軟的唇互相摩挲,大手向下移摩挲著懷中人的脖頸,溫良玉的手向上攀,學著林弘山的動作,細軟的手也摩挲著他的脖頸。
溫良玉不知道這是在摸什麼,一面細細的吻,一面想找出點有趣的地方來,指尖觸到喉結,上下滾動的喉結在他手下來回軲轆,他便拿指尖一下下的划動。
吻著溫良玉有些動情的仰起頭,林弘山順著那脆弱的弧線一路輕輕吻下去。
就像對待易碎的瓷器一樣,林弘山不敢輕慢他了,怕他又撅起嘴來抱怨疼了累了。
將人抱到身上來,溫良玉迷迷糊糊的摟著林弘山的脖子,想自己又落入啞巴的陷阱了。
林弘山蓄勢待發,只待關了燈褪去衣縷進入正題,手還未碰到檯燈,便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沿著樓梯霹靂啪啦的向上跑。
然後驚雷似得敲門聲砰砰砰。
溫良玉從情谷欠中驚醒,急忙合上自己已經解了三顆襯衣釦的襯衣,從林弘山大腿上下去,神色慌亂:“啞巴……怎麼有人來?”
“三爺,出事了!”丁田在外面焦急的喊。
溫良玉臉色難看,他們的事是連丁田都不知道的,丁田自己看沒看出來他不知道,但該隱晦的事情,就該一直隱晦下去。
林弘山聽著這動靜,顧不上溫良玉突然難看的臉色,丁田說出事了,現在能出的事只會是碼頭上的那批貨,他從床上赤腳跳了下去,開啟門盯著丁田。
丁田正氣喘吁吁,門一拉開,看見三爺衣領敞開露出一小片胸膛的模樣一愣,但沒時間給他多想:“三爺!有警署的人突然包圍了我們的倉庫,說要檢查貨物。”
兩手簡單的比劃了一下。
給李睿打電話。
“唉!”丁田扭頭急忙去辦。
林弘山轉身回房間,扣起襯衣穿上外套,伸手摸了摸床上默默坐著的溫良玉的發頂,急忙出去了,連本子都忘記帶了。
溫良玉剛想提醒他,想起他在外面有丁田,並不需要這個本子,也就噤了聲。
林弘山趕到碼頭的時候李睿也剛好到,兩人的轎車並排停,李睿從車上下來,臉色極其難看,他滿打滿算說林煥文不敢來惹他,還特意讓揚棣去放了話,結果現在林煥文就打了他的臉。
丁田一下車就先跑去和夥計交涉了,林弘山和李睿呆在一起,雖然是林弘山在辦事,但因是自己失算了,李睿沒忘了自己的主場:“弘山你放心,我在這倒要看看林煥文能玩出什麼花來。”
要是尋常人,李睿早就罵了起來,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可他現在要是罵了林弘山就是在罵自己。
明火執仗的人一隊而來,朝著兩邊將倉庫團團圍住,警署的陣仗可真夠大的,直到看見黑暗角落中的一個人,李睿的臉抽搐了一下。
林弘山也看過去,知道那個人是最大的掌權者,也是最恨這種事的,林煥文把事情捅到了他那邊,是抱著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把事情做絕的打算了。
兩人迎上去,李睿的笑在臉上逐漸浮現,直至走到他面前,笑容依舊徹底成形:“署長!怎麼勞動你大駕了呢?讓手下人來辦公不就好了嘛?這麼一點小事還害得你沒覺睡。”
這話說得有點沒分寸了,不過李睿和他是同學,雖然感情不熱絡,但同學總跟陌生人是不一樣的。
林弘山一聽李睿說的這話就知道他倆是認識的了,這麼大的一點圈子,頂頭上那一撮人,總當過幾年同學,貴族學校也就那麼幾個,名師開的小學堂也就那麼幾處。
署長可沒有心情和李睿敘舊,當年他就不是很喜歡李睿這個人的作風,現在又遇上這樣的事情,讓他對這位同學的觀感更差了。
“李大公子這幾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正經的生意不做來賺這份錢。”
林弘山就看著他倆你來我往,聊到最後林弘山的存在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位是?”
李睿代為介紹:“林家的三公子林弘山。”
“林公子不會說話?”
“不會。”李睿答得乾脆,讓署長一下有些尷尬,他本是是想問這人為何不能自己介紹自己,沒想到真的是一個啞巴。
他久不關心各種軼聞,對於林弘山這個神奇的圈中外來物種還沒聽聞過。
署長將兩人打量一遍,心中已經暗自在想要拿誰來開刀了,這事總得拖個主事的出來,不可能輕描淡寫就抹過去了。
那邊丁田從庫房出來了,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臉色難看至極,林弘山只當沒看見,等到署長把有問題的貨全部抬出來封箱帶走,丁田走上前來,看見李睿在,也不敢說話,直到林弘山和李睿分開,今晚的事暫且只能先如此,兩人各自去活動。
丁田跟在他身邊小聲的說:“葉崢嶸不見了……”他說得心驚膽戰,就這一個不見了,就已經代表了很多東西。
林弘山臉色難看,走進庫房,寬闊的儲藏室被搬空了接近一半,夥計站在成摞的貨物箱下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被搬走的貨物全是有問題的貨,那些貨混雜在普通貨物裡,每個箱子上都有一個隱秘的記號。
他們被出賣了,才能讓那些巡捕衝進庫房準確無誤一箱都沒錯過的搬走那些東西,也讓林煥文請來了針對此事最行之有效的署長。
丁田也低著頭,餘光瞥著林弘山的手,見那隻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比劃出一句話,神色接近肅穆。
丁田讓大家將發生的事情有條不紊的前後捋了一遍,對於葉崢嶸,他的確看走眼了。
林弘山有多欣賞和沒有來的信任葉崢嶸,現在就有多想把他找出來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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