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有些不滿了。
林弘山盯著他的臉,在心底磨牙,手上卻寫,都可以———算什麼都可以。
“都可以?什麼都可以?”他滿臉不解,在對上林弘山的眼睛後目光退縮了回去:“啞巴,別和我開玩笑了行嗎?說正經事呢。”
溫良玉正在等下文,等了半天不見林弘山有反應,驚覺林弘山並不想要繼續聘用自己:“啞巴你什麼意思?”
兩人對峙著,顯然都想不到一路去,林弘山的腦筋轉得遠,想了一圈之後答應了他,溫良玉的手當真是嬌貴白皙的,將手伸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中尤為明顯,林弘山感到可惜,這樣一雙手長在一個不聽話的人身上。
他明明已經對他那麼好了,為什麼不能感到滿意,就此知足呢。
“啞巴……?”溫良玉有些不安。
林弘山聞聲抬眼看他,黑懨懨的淡漠,最常見的神態,溫良玉肝膽一寒,知道他生氣了,手還被緊緊握在他的手中,皺起眉頭:“做什麼這麼小氣。”
林弘山自然不當小氣的人,為他分配了職務,漲了薪金,且為他配了一個靈活的助手,倒也不用做什麼,只用靈活的陪著溫良玉就好。
助手每天負責的事便是同溫良玉講:“哎呀此事是如此如此,那事是這般這般,你來我往,非常簡單。”
若是可以代勞,助手就更加樂意為他全權代勞了。
這讓溫良玉很懊惱:“怎麼都是這樣簡單的事?就讓我去應付幾個人?”
“溫少爺懶得應付就讓小的去吧,那些混江湖的都像潑皮無奈,應付著也就那麼回事。”
兩人在外面跑了兩天,林弘山忙中有序,溫良玉還是滿頭霧水,將事暫且處理完了,便回到遠郊別墅吃午飯,安然閒度下午。
悠閒了下來溫良玉大量向林弘山自己的不滿:“別墅這裡你找的那些僕從,看起來聽話,但實際流裡流氣的,你選人的眼光有問題,總是和這樣的人挨邊。”
林弘山壓著眉眼,對溫良玉的質疑不予迴應。
溫良玉看他又不吭聲了,心裡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啞巴?啞巴?小啞巴?”
小啞巴三個字一下勾動起了某些回憶,林弘山看溫良玉乖張的模樣,他倒是無知無覺:“不喜歡我叫你小啞巴嗎?我大你一歲半呢,我就是要叫,小啞巴,小啞巴。”
林弘山就看他無畏的一直挑釁,微微眯起眼,看他唇紅齒白的一字一句。
翻開筆記本,落筆,溫二的事,你敢管嗎。
筆記本攤到溫良玉面前,他笑眯眯的模樣一收,看著溫二兩個字正經起來。
“你最近還和溫二有來往?”
林弘山點頭。
“管啊!怎麼不敢管?”溫良玉看著溫二兩個字就摩拳擦掌起來了。
林弘山招了招手,讓丁田進來和溫良玉細說這事。
要從之前那次的碼頭事件說起了,丁田覷著三爺的臉色,沒敢全說,只含含糊糊的說了點零星枝末,碼頭事件之後溫二和林煥文一直耿耿於懷,輸人不輸陣不是說假的,而他們現在輸給了林弘山,他們有一萬個不服。
當然他們也知道林弘山代表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而康俊是和林弘山在交接關係上最直接的人,溫二不知道聽誰出的損主意,安排了幾個人天天騷擾康俊這邊,騷擾也不是白騷擾的,順走的貨物偷走的東西也歸那幾個搗亂的。
可以料想他們得有多起勁的搗亂。
現在這個麻煩,給溫良玉正合適。
第19章
林弘山看溫良玉像小孩子,溫良玉看他像個悶不吭聲的大傻子。
“你怎麼不管管那群人啊?溫二就是存心噁心人,這種事你管了一次他們下次肯定就不敢了!”溫良玉聽了氣憤不已:“你也太沒作為了吧。”
林弘山不聲不響的沒吭聲,等著溫良玉去處理這件事,溫良玉摩拳擦掌,這是展示他果敢手段的時候了,啞巴跟著李睿他們不知道怎麼混的,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他帶著助手駕臨碼頭,在一片灘塗泥沼的邊緣眺望這片水域,第一次有了掌握別人命運的決斷權:“無賴是不能縱容的,那種貨色放著不管也只會越來越囂張,不會有知道滿足的時候,叫上幾個人,他們一來就把他們打一頓送巡捕房去,看誰還敢鬧!”
昨日將任務下發給溫良玉,今日溫良玉在外奔波,林弘山已經讓丁田安排好了自己搬房子的事宜,他既然分到了一棟房子,想要搬出去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看來看去除了小人書和幾件衣服,林弘山沒再找出什麼需要搬的東西,吃完早餐林易之還沒出門,聽他說了要搬出去的事,便延遲了出門時間來挽留他。
林弘山望著書架上的書,目光一一巡視過,要找出自己的忠心部下帶走,林易之已經做好出門準備,西裝革履的站在他身旁:“弘山,為什麼突然想搬出去?在家裡住得不開心?”
林易之沉吟了片刻:“是因為煥文嗎?他現在時常在外面玩,你倆也很少見面,弘山,只見那麼一兩面總是要忍的,血脈大過天。”
林弘山搖了搖頭,摸出筆記本:“大哥,我年紀不小,該立一份家業了。”
林易之笑了一聲:“你便叫年紀不小了?我這得算耄耋了吧?”說著林易之心裡一動:“怎麼想要立家業?有喜歡的姑娘了?”
看林弘山對這話有了點反應:“哪家的姑娘?你年紀也不小了,商定一門婚事也不錯。”
握著筆,林弘山不迴應這個話題,目光向上抬繼續選書,是非走不可的樣子,林易之知道他是個有主意的,打見第一面的時候,林易之就知道他是個狠性子的人,他回來不過這麼一段時間,不聲不響的也攪弄起一灘波瀾了。
他帶煞,不然解釋不清楚為什麼誰惹他誰就倒黴,上次賈建華在醫院裡跳了樓,李睿帶著他做生意又大賺了一筆,聽聞是競爭的對方約見會面的路上突然被車追尾,晚了三小時才到,他到的時候李睿已經把生意談好了。
他是煞星又是福星,帶了邪氣,林易之不信這一套,他信事在人為,但又查不出他背後的人在哪裡,以他現在的手段,想要自立門戶做大哥也沒有攔著的道理。
“既然你要搬出去,那大哥也住不下去了,我也趁早將新居找到。”
林弘山想林易之真的是君子,他們兩兄弟都天天住在裡面他便住得,現在他要搬走也是要兩人一起搬。
不然一個人天天和這幾個娘們住在一起,日子長了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難聽的話。
兩人略一溝通,彼此心裡都有了底,都做好了要搬出去的打算,林易之出門辦公,林弘山這邊則自由很多,遣著僕從將幾箱書和一櫃衣服首飾好搬上車。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