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澀，到最後的嫻熟，然後再因為一個人的喜好而戒掉……

如今她只記得戒菸糖的味道， ，別的不說，還挺好吃的。

抽一半擱一半，弄月蹲著，垂下腦袋看燃燒的菸頭，她在數數。

數到一百，她就回去了。

“……87，89，90……”

有車輪滾過水泥地的聲音，她沒有理會。

“江弄月。”

弄月手一顫，差點被火星燎到。

她抬頭，臉上還掛著一絲茫然。

比起她臉上的表情，葉燃先看到的是她指尖夾著的菸頭。

這支菸的出現預示著什麼，他知道。

於是心頭有火熊熊燃起。

他沉眸，下了車，陳述道：“你在抽菸。”

弄月臉上的迷茫還沒有消失。

她盯緊了葉燃，在心裡默數了最後兩個數字，隨即將煙掐滅。

“關你屁事。”

第四十二章 停電

是夜，茴楊下了一場大雨。

弄月關緊了門窗，拉上了窗簾，她窩在躺椅裡，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沒一會兒，螢幕上方彈出一道通知——

今夜有颱風。

應景似的，外頭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她驚了一跳，將窗簾拉開一點，是樹被風颳倒了。

耳機裡傳來下一首歌的前奏，弄月眨眨眼，放下窗簾，又把音量調大了兩度。

然而重新躺好，她卻再看不進去任何東西。

滿腦子都是葉燃在外邊怎麼辦。

“靠！”

咬牙切齒的罵了幾句髒話，沒有找通訊錄，她直接撥出了爛熟於心的那十一個數字。

半分鐘過去才有人接聽。

懸著的心稍放些許，她開門見山：“你現在在哪兒？”

“……”葉燃遲疑了一秒，“在車裡。”

“你瘋了！”弄月一把拉開窗簾，隱約能從風雨裡找到停在自家大門前的轎車，她氣得險些破音，“你車裡有沒有傘？”

“有。”

弄月深呼吸，臉上是氣極後的平靜。

她說：“那就進來。”

結束通話，葉燃摸摸鼻尖，拉開了倉庫的小門。才開一條縫，風就湧進來狠狠地將木門甩在了石牆上，可見風力之大。

比弄月收到的通知要早，葉燃在半個小時前就知道了颱風的事。

思考片刻，安全至上。

趁颱風到臨之前，他下了車。然後，身手敏捷地翻牆進了弄月家的院落……

院落的西邊栽有老榕樹，是乘涼地，東邊則是間方正的小屋，正好可以遮風避雨。

小屋門沒鎖，裡邊東西不多，但也可以看出是用來擱置舊物的倉庫，葉燃關上門，把目光放在了一輛兒童腳踏車上。

粉紅色的，車頭杆上還刻著“江弄月的小車車”這一排字。

字型歪歪扭扭，稚嫩得不行。

在弄月的電話到來之前，葉燃在這間屋子裡發現了不少東西。

除了腳踏車，還有孩童專用椅、小木馬等玩意兒，均刻有“江弄月”的名頭，霸道又可愛。

葉燃摸著一個木箱的鎖頭，心想，他的弄弄真的是一個很念舊的人。

這會兒風力正勁，雨卻比十分鐘前小了不少。葉燃頂著風將小屋扣了鎖，等他走進屋簷下，全身溼透，頭髮都塌了下去。

弄月適時開門，見他一身狼狽，邊讓他進屋邊怒道：“不是說有傘嗎？傘呢！”

葉燃一頓，“在後車廂。”

弄月不說話了，關門後冷著臉找來一條浴巾，在他幾步之外停下，直接丟過去，“你在下面待著，不許上來。”

葉燃接住浴巾，溼 潤的髮梢還在滴著水。

他點頭：“好。”

……

弄月回到房間，整個人鬆懈下來，驚覺自己出了一後背的汗。

她疲憊地脫了外套，又脫了睡衣，光著身子走進浴室，溫水澆下來的時候，她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遲鈍的，麻木的，稀裡糊塗的一張臉，慢慢地，被霧氣給融化了。

騰騰昇起的熱氣使人懶散。

全身塗滿了泡沫，弄月想著要不要再洗個頭。雖然她昨天才洗過，可今天也奔波了一天不是？

左右掙扎不過兩秒，眼前卻是一黑——

停電了。

弄月僵了僵，在熱水變冷前連忙走出了花灑範圍。幸虧房間自帶的浴室小，沒有什麼障礙物，她不需要刻意避免就摸到了燈的開關。

反覆開關好幾遍，在確定是真的停電了之後，弄月徹底崩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崩潰。

大概是因為颱風暴雨，大概是因為沒洗完澡，大概是因為明明葉燃就在樓下，可她還是被無邊際的孤獨腐蝕了所有。

蹲著哭了一會兒，弄月覺得有些冷了，她停下啜泣，正要抹眼淚，卻被泡沫蹭了一臉……

她又想哭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葉燃的聲音：“弄弄，你在裡面嗎？”

聲音很遠，他敲的是房門。

因為她把門反鎖了。

————

晚點還有一更捏，是肉。

謝謝看這本文的各位。

第四十三章 我想做愛

葉燃去看電路總閘了。

弄月裹著浴袍坐在床上，發呆。

剛才她是圍著浴巾去給葉燃開門的。

所以泡沫也是葉燃幫她用溼毛巾處理的。

被遞來熱水時，她還懵懵然，感覺葉燃比她對這裡還熟悉。

外婆去世前，秦芳花錢重新裝修了一遍房子。可惜房子還沒搞好，外婆就走了。

這是房子翻新後她第一次入住，本來她還因為新傢俱而感到違和，可在捧到熱水的那瞬間，她心裡突然間就生了久違的歸屬感。

這塊地被改過再多次，它也還是原來的那塊地。

葉燃很快就檢查完上來。

“電路燒壞了。”他頭髮半乾，在手機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萎靡，“估計是太久不用，也可能是天氣的關係。”

弄月沒聽進去，她鬼使神差地拿過了手機，把熱水遞給他，“喝一口吧。”

葉燃微怔，接過喝了一口，好像還嚐到了一點桂花香。

又說：“我下去守著，你先睡，明天我來處理電路的問題。”

“……你不用下去了，樓下到了半夜會很冷。”弄月淡淡道，“你睡這裡就可以。”

因為沒有住人，傢俱又來不及買，所以二層的三個房間都還是空的。就算是弄月這間的床品座椅，也是她提前和清掃人員說了，才特意購置的。

“……好。”

葉燃一晚上不知怔忪了幾回，他發現今晚的弄月格外柔軟好說話，動不動就讓他想起過去的時光。

但他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和好複合的預兆。

因為這時候的弄月，就和在上泉時的她一樣，將他當成了海上的浮木，為了生存而緊緊地抱著他，絕不撒手——

可一旦上岸，他也就失去了作用。

被子是新買的，即使洗過，也還能聞到嶄新的味道。弄月和葉燃各佔據一邊，倆人背對著背，像是要就這麼僵持一整晚。

窗外的雨一直下，風也一直刮。

弄月睡不著，她被大自然的聲音吵得心煩意亂，總覺得這時候就該做點什麼才對。否則太安靜，她會想得更多。

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