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秘密,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得裝作不認識才行,懂了嗎?”
秦生其實聽不太明白,但他還是點了頭,“知道了。”
“真乖。”
弄月悻悻然地想,姑且就當這個秘密能藏到最後一刻吧。
秦芳的八卦能力,她是真的消受不起。
*
陪秦生玩了兩天,週一上班,弄月向廖岐杉遞了辭呈。
“你要走?”
廖岐杉不接,弄月便把辭職信放在了桌上,“郵件版本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一會兒我會去人事那邊走公司流程。”
“就因為上泉那件事?”廖岐杉不能理解她這個行為,太過突然,也太過偏激,他想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弄月,你要知道,我當時喝醉了。”
“嗯,你喝醉了,但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
廖岐杉愣住。
“幾個月前我就想過這件事了,也不全是因為廖總,所以廖總不必放在心上。”
弄月並不喜歡這份工作。
工作是江旻託人給她找的。而她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過江旻,對他這個父親早就灰了心。之所以一直拖著,也是因為秦芳那邊會不太好交代。秦芳依附於江旻,如果她辭職,江旻會把罪名安插在秦芳的頭上,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但事到如今,她再也忍不
下去了。
工作的乏味也好,同事的謠傳也好,都敵不過廖岐杉那晚的舉動叫她噁心。
每次想起,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延伸回憶線——
那片小樹林,身後踩在枯葉上的腳步聲沉重又急促,紊亂的呼吸在不斷地逼近……
是葉燃的來電讓危險後退。
弄月失神,也只有最後這個結果能給她帶來安慰。
*
辦完離職手續後,還得再等一個月才能正式離開。
索性國慶就要到來,多少能減下幾天的負擔,弄月散了些許愁緒,跟唐嘉莉和周望在淺灘約了燒烤局。
唐嘉莉紅光滿面地舉起啤酒瓶:“讓我們恭喜江弄月女士,終於脫離苦海,奔向了自由!”
弄月笑著和她碰了碰瓶子,“辭職的是我,你比我還興奮。”
“那當然啦,你辭職了才有時間陪我玩嘛。”
唐嘉莉開了間畫廊,因為不缺錢花,生意又不好,所以時間充沛,一年裡有八個月都在外邊玩。這次小聚就是,除了慶祝弄月辭職,還因為她昨天才從國外飛回來,三人好久沒聚,也該碰一碰杯了。
弄月無奈,“嘉莉公主,我的這份自由可沒有永久期限。”
頂多是,從一個火坑裡跳出來,抖抖灰,抖完後再跳進下一個火坑。
唐嘉莉大手一揮,“那你來我畫廊嘛,我給你發工資!”
弄月一針見血:“如果你給我發的工資不是從你零花錢里扣,我會考慮看看的。”
唐嘉莉嘖了一聲:“你可真軸。”
周望攔下唐嘉莉欲戳弄月腦門的手,“再戳就傻了。”
“本來就傻。”
周望只道她孩子氣,轉眼看弄月:“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弄月聳肩,“還沒想好。”
“要不你來我這兒?財務部給你派工資,扣的絕對不是我的零花錢。”
“走後門?”弄月沒說不好也沒說好,“我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國慶要到了,她想一個人回鄉下住幾天。
順便,清醒一下。
————
新地圖開了,肉還會遠嗎C
第四十一章 二奶
和秦芳說了一聲,弄月隨便打包幾件衣服,就坐著大巴來到了茴楊鎮。
從西州往南走,兩個小時的車程,顛簸得弄月面色蒼白,她緩了緩,在鎮上攔下一輛三輪車,鄉間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也吹散了她的嘔吐欲。
茴楊也就丁點大,村子鄰里之間相互都認識。付錢下了車,弄月肩上一重,她回頭,搜尋了一番記憶才記起眼前的這個人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八卦能手之一。
“我就說沒認錯人嘛。月月,幾年不見,你又變漂亮啦!”
弄月很少回茴楊,這裡的人認識她,卻不代表她能把所有人都認全,更別說特意去記他們的名字了。但嘴甜愛笑總不會出錯,她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阿姨好。”
秦紅看了看她身後,問:“就你一個人回來啊?”
弄月點頭,“嗯,趁著國慶,回來住幾天。”
“這樣啊。也是啦,你回來住幾天也好,省得那房子空著,有人打掃沒人住,房子遲早要壞的。”
弄月只能笑笑說是。
秦紅熱情,這個話題扯完,又拉著弄月寒暄了幾句。好不容易放過弄月,目送著她進了不遠處的小樓,秦紅扭頭就和姊妹們八卦起來——
“就她一個人回來。”
“秦芳沒跟啊?”
“嫁出去了嘛,人都發達了哪裡還會惦記這個小地方。”
“可不是說她男人在外頭包二奶嗎?”
“那又怎麼?只要給錢,什麼不好忍?”
“……”
幾年前才翻新的小洋樓,儘管有請人來定時清掃,太久不住人,難免也沾上了潮溼腐朽的氣味。
弄月放下揹包,揮開看不見的塵埃,利落地脫下累贅,換了清爽的睡裙。
她有些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電顯示“烏龜王八蛋”。
她直接結束通話,倒頭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色已被染得粉紅,幾道橙彩穿梭其中,潔白的牆面被投下光影,交錯著晃進了弄月的眼底。
她眯了眯眼,坐起來。
太安靜了。
她突然想點支菸。
從葉燃說不喜歡她抽菸開始,她就再沒有抽過煙。時間一晃而過,已是六年。
想了想,她換掉身上的睡裙,趿拉著板鞋下了樓。
去買菸。
村口有家超市,很小,空間被利用得滿滿當當,昏暗的燈光,擁擠的陳列,貨架的商品落灰得不少。抹開泡麵袋上的灰塵,弄月看了保質期,確定沒過期,放心地放進了購物籃裡。
買了一堆有的沒的,付錢時弄月看了眼櫃檯後頭坐著的男生,“再要包煙。”她點了牌子。
男生應該是放假來幫家裡大人看店,十五六歲的年紀,小麥膚色,臉紅得卻特別明顯,他侷促地點點頭,從展示櫃裡拿出煙,說:“一共一百八十。”其實還有兩塊錢零頭,他給抹掉了。
弄月遞給他兩百,“給我個打火機吧,湊個整,就不用找了。”
最後男生還是找給了弄月十八塊錢。
弄月沒說什麼,接過錢後,在超市門口點了煙。
許久不抽,第一口她嗆了兩聲,後面才慢慢適應。
認識葉燃以前,她就經常這樣。
在嘉明女校上學,學習上的競爭力是其次,女生之間的勾心鬥角才是重點,抽菸在這一過程中莫名就成了釋放壓力最有用的捷徑。她和唐嘉莉一起學著那些大人抽菸,在街頭,在酒吧,從最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