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19 10:09:42
七
做為一個自視清高、出淤泥不染的高士,他會更在乎周圍之人對他的品評,也對此更為敏感,更為焦灼。
《後漢書·吳祐傳》中從另一角度也記述了此事:“祐在膠東九年,遷齊相,大將軍梁冀表為長史。及冀誣奏太尉李固,佑聞而請見,與冀爭之,不聽。時扶風馬融在坐,為冀章草,祐因謂融曰:‘李公之罪,成於卿手。李公即誅,卿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
一個方正之士因己為虎作倀,誣衊另一位正直之人,挺身而出,並當面憤然指責,“卿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
當這句充滿鄙夷的話重重砸來時,不光是顏面赧然,虛汗發背,被譴責的良心將永遠形成一個空空的黑洞,佈滿汙跡,不能擦拭,不能修復,也不得泅渡。
1000年後的蘇軾,在其《馬融石室》詩中仍然譏刺:
未應將軍聘,初従季直遊。
絳紗生不識,蒼石尚能留。
豈害依梁冀,何須困李侯。
吾詩慎勿刻,猿鶴為君羞。
想必,在當事人馬融心中,也早已有了被後人譏諷為猿猴的預想。帶著這個永遠無法洗刷,也永遠無法自我原諒的人生汙點,馬融漸漸走向他的暮年。
1600年後的清朝,一位叫錢謙益的文人,也懷著同樣悔恨難當的沉重心理,走向自己的人生尾生。
陶情山水,醉心酒色的文人名士生活,養成了錢謙益膽小懦弱的性格,在歷史動盪之際,他沒有保全自己的聲名節操,屈身降清。但良知又讓他為此揹負起沉重的十字架,後半生雖然不惜餘力地為明室復興奔波籌劃,以此來安慰自己痛苦不堪的靈魂,但降清的歷史汙痕,卻始終讓他愁悶不堪,悔恨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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